车子在招待所院子外头等,并没有开进去,等人这功夫,去对面的公用电话摊子那买了两瓶冰镇汽水。
自个是押瓶费一起付上,连瓶子一起拿了过来。
等了能有二十来分钟,看到宫雪又拎着之前那个放化妆品、遮阳伞的包出来了。
很聪明的女人,人多眼杂话多,同个包进出,没人会多想。
事实上,真的也没啥,就是找了个清凉点的地方住上几晚而已。
上车,汽水递给她,这才启动、挂挡车子开出。
回到沪上大厦的房间没多久,外头太阳还很大,电话铃响了。
是邓国伟。
“班长,我们现在去机场,晚饭预定在了绿波廊餐厅,六点半,雪姐应该会知道地方,我们这一接到人就过去...”
好家伙,沪上绝对排名前三的老字号饭店,常常招待外国元首的地方,还是订在三楼包间,这家伙又破费了。
那地方自个听说过,但不知道具体位置。
到隔壁一问宫雪,原来在老城隍庙那边,就挨着豫园。
时间还早,宫雪建议去老城隍庙那走走,到时候去餐厅去等着就行。
那就走呗。
等到了地方,又随意走了走,饿了。
这下宫雪终于等到了请客的机会,小街边的小吃部一人一笼小笼包,甭客气,垫垫肚子。
这一片附近的老城厢真的很旧,但看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沪上普通市民的生活,对相伟荣而言还是很有些看头的。
耗到近六点,离天黑还早,经过九曲桥进绿波廊,报上预定包间号,这就由服务员陪着上去。
六点半时,永强等人终于到了,飞机没有晚点。
六十万港币也就六叠,邓国伟和吕少寅仔细算过,三套房子连50万都用不了。
但还是给了五十万,宽裕些。
500张大金牛,卖房子的部门够精明,这些港币要是在黑市上出手,能换取的人民币比牌价高一截。
但买房子,连外汇券也不认,只认外汇本身。
机场来的路上,相永强已经从贺度根那知道二哥同宫雪的事,他倒认为这很正常。
二哥这么出挑的人,就得像宫雪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
之前不明原因的有点讨厌她,这次再偶遇,这缘分也真没说的,再错过就没天理了!
至于追不追得上,那是二哥的事,和自己无关。
至于这边的宫雪,今天发生的事情貌似像在讲故事,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月工资、补贴加起来也就几十块的人,看着这一出手就是几十万港币。
与此同时,邓国伟还带了15万人民币过来,这比官方牌价高出四成多、近五成。
十元面额的“大团结”15万,很壮观了!
“要是把我当班长,那就这样。”相伟荣只收了十万。
拧不过班长,邓国伟也没辙。
吃饭,水晶虾仁、八宝鸭、虾子大乌参、蟹粉豆腐、油爆虾、盖三丝、酱鸭舌、蟹粉小笼、眉毛酥...
国家特级餐厅,好吃,摆盘的样子也特精制,就是有几个菜量略微少了点。
沪上特色,甭怪谁,多点几个菜就是。
......
当晚,自个还是回了邮电招待所,这一进门,就看到俞伟江笑得有点贼。
“我说脸抽筋呢?”
相伟荣把带回来的一网兜水果放茶几上,边道。
俞伟江一听这个,憋住笑“没,想到点好玩的事。
对了,下午电信厂的人打过电话来,确定周五上午拉货,下边三天咱们放羊。”
“那好,那我周五一早再过来。我堂弟,就你见过的永强今天到沪上来办事,我到他那边住几天。”
说着,抄了个电话给他。
“万一有事就打这个号码,沪上大厦的房间电话,就在外白渡桥边上。”
俞伟江接过去看了眼。
“算了,你说永强就永强吧。”
相伟荣打算削个桃子吃,一听这,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
“我说老俞,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俞伟江也不睡了,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神秘兮兮地道:“我上午是乡巴佬进城,在那个华侨商店里看花了眼,结果东西买了两个多小时。
你猜,我今天看见啥了?”
这下相伟荣笑了起来,明白了。
“你也有看花眼的时候,千算万算,没算着你个大男老爷们,买点东西能买几个小时。
是个朋友,以前就认识的,这次来沪上又碰到了。”
俞伟江一脸不信的样子,不过也没过多追问。
看他的反应,相伟荣又道:“我堂弟还真来这了,要不明天一起过去吃个饭?”
“算了,难得出差还能闲三天,离得还近,我打算坐火车去趟苏州去看亲戚,那还有个小舅公。
好几年没去了,都不知道还能再见上几回。”
他有亲戚在苏州,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说着,这俞伟江还指了下客房一角放着的一堆东西。
“后来又出去一趟,把那两百外汇券全花了,正好派上用场。”
一听这个,相伟荣看了眼这房间,问道:“那这房间还开不开?”
“不开了,我礼拜四再回来,你礼拜五早上八点到就成。”
停了下,俞伟江还是觉得不问不舒服,又道:“我说老相,你找个电影明星的女朋友,以后怎么整?”
这倒是真当自己是朋友才会说的话,相伟荣心里打算将来多给他两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