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额外的不安宁,大半个日本都无意入眠。
先是八王子市上空出现的自称月读命的青色月亮,接着又是思兼神同样出现,关键是这两者似乎还是敌对关系。
普通的民众根本无法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些靠近高尾山的居民能通过望远镜看见一些模糊的画面,再加上部分‘在现场’的夸夸其谈,勉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还是混乱的很,那些‘现场人士’根本就不靠谱,每个人的说辞都不同,最后怕是连他们自己都被绕晕了。
反正网络上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可恶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政府也不出声。”
“这种事你指望政府还不如指望那些狗仔呢。”
“那楼上你可是真的想多了,听说高尾山十天前就已经被封山了,记者也别想进去。”
“我不关心发生了什么,我只关心以后会怎么样。”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洗澡上床了,如果日本完了的话我就先去给那个混蛋上司一拳然后再辞职,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这些普通的民众对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爱恨情仇虽然也有点好奇,但是这种好奇是绝对不足以让数千万人如此担忧关心的,他们真正关心的其实还是最后会带来什么影响,以及是否会波及到他们。
至今发生的几起超凡事件影响其实都被局限在小范围之中,对于其他大部分人来说顶多就是吃个瓜而已。
不管是什么神社有神明庇护,什么地方房价正在飞涨,这和他们这些社畜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如早早洗洗睡,省的明天上班迟到呢。
所幸,这场突如其来的神明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
先是代表着思兼神的那个淡金色光团消失,随之不久那轮青色的月亮也很快消失不见。
这两个神明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眼见似乎无事发生,明天还等着上班的上班族们也就打着哈切准备上床睡觉了。
二荒隼人也是其中之一,他就住在八王子市的边郊,距离高尾山很是接近,因此大光球和大月亮的对峙也全部看在了他的眼中。
虽然因为距离依旧有些遥远的关系他能看到的也只有光球和月亮,看不到其中的两位神明,但是神明们的离去这点他还是看到了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二荒隼人打着哈切,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社畜而已,身上还背着刚好压住他工资的房贷,可没有离职的勇气,要是真的没了这份工作,说不定他明天就得去天台看风景了。
有些唏嘘的将阳台的窗户关上,二荒隼人目光迷离的看着这座城市。
他的家乡位于冲绳的那霸,算是这个国家最边缘的角落了。
他至今还记得少年时家里第一次接通了电视信号,从小彩屏上看到繁华东京的灯红酒绿时的遗憾。
从那时起,这个连书都没有读过的男人就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那座城市的道路。
果然很难。
他只是一个连学历都没有的乡巴佬而已,在那座城市中甚至连一个扫大街的工作都会被抢走。
努力了二十多年,梦终究只是梦而已。
精疲力尽的来到了这个东京边郊的边郊,将他的一切赌给了这座城市。
不过,这样就好。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想这么多干嘛。
东京啊!
终究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夜晚的寒风吹拂,即使隔着窗户还是感到有些萧索。
二荒隼人点燃了一根烟,又搬来了凳子,烟雾缭绕中突然感觉没了睡意。
“真该死,看来真是闲出问题了,是不是应该去找个女朋友了?”
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单身了四十多年,经济情况也根本不容许他谈恋爱,二荒隼人一只手夹着烟嘴,一边看着不远处一座灯火点缀的鸟居嘟囔着。
也正是在这一刻,他发现黑暗中,那灯火下的鸟居似乎有什么东西。
“看来还是有很多人害怕啊,大半夜的起来参拜神社。”
本来就只是一个小町而已,生活在这里的人互相之间基本都认识。
他饶有兴致的站了起来,看向了不远处的神社,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被吓到去参拜神社。
但是这一看,却让他的手一哆嗦,烟直接掉了下去,烟头一点点的烫着他的脚,他却没有意识到。
他傻傻的看着不远处的鸟居。
鸟居之下正有两道庞大的身影正在抖擞着身体,那体型比起狮子来说都大了不少,尤其是那岩石质感的肌肤,夸张的肌肉线条在下面滚动着,威武异常。
二荒隼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那两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鸟居下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眼花了。”
二荒隼人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脚有点痛。
惨叫着伸手捡起了烟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身形又是一滞。
等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座神社的鸟居下是不是有两座狛犬像来着?
飞快的抬起头向着鸟居下光秃秃的地面又望了一眼,二荒隼人滚了滚喉咙。
那座神社供奉的是当地的土地神,他要在这里安家没有理由不去供奉一下,所以他记得鸟居前应该是有狛犬像的才对。
所以,这是土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