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笑笑,
“左右也是无碍了,出来走走也好,我家嫂嫂最近总是神思倦怠,想着给她炖个补汤,有什么滋补的好东西拿出来瞧瞧。”
府上的大夫最是懂得这些个贵人们的保养之道,赶忙取出一些党参之物,“少夫人安胎的方子一直吃着,郡主再准备滋补汤品,党参最合适,温补气血,壮脾胃,眼下是最宜的。”
步桐不是很懂这些,只觉得党参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了,
“倒也比平日里滋补不了多少,可有些老参或者血蛤、鹿茸之类?倒是补气血快些。”
老大夫连忙着急摆手,“郡主娘娘,这些东西有孕之人可是吃不得的啊,这些东西虽然平日里最是补身的,可是有孕之人阴血聚于腹中,像是老参和鹿茸这类阳气过盛的补品,可是会大伤肌体的,极易造成产后出血,可是往往食不得;至于血蛤,那本是名贵之物,可对腹中的孩子损伤极大,生下的孩子怕是会有难养之隐。”
不知为何,步桐突然右眼皮跳了一下,愣了愣这才开口,
“原是如此,多谢先生指点了,我竟不知,险些害了嫂嫂,那便带些党参熬汤罢了。”
春桃上前去拿过党参,突然眼睛转了一下,“先生,我家小姐身子也是虚得厉害,她吃这些补品将养一下身子倒是无妨的罢?”
老大夫摸着胡须,“那自然是上乘之选。”
他身边学徒模样的年轻人赶忙起身,“郡主稍等,在下这便去取些来给春桃姑娘带回去。”
步桐点头笑道,“辛苦了。”
也罢,自己借着身份,也能尝尝这些现代根本买不起的东西了。
年轻人很快回来,捧了盒子只有少少的一点,春桃不悦噘嘴,“怎的?小姐的份额只有这么一点吗?难不成府上药房亏空至此,连主子们补身的东西都不够用了?”
对面两人为难地低头去,“郡主娘娘恕罪,只是前些日子用得多些,年后到如今又恰逢南方干旱,实在是难采办。”
步桐原本对这些补品多多少少的根本是不在意,只是如今听药房先生这么一说,也不由生出一些好奇,
“前些日子用得多些?府上并无人需要这般将养,是何人用的?”
药房先生根本没有翻找面前的账簿,直接回答,“尽是少夫人房内的海棠姑娘来取的,说是少夫人要做补汤。”
步桐的右眼皮跳的厉害,突然之间就开始莫名地心慌,
“是嫂嫂病了吗?你们可有去诊治?”
老大夫笑得尴尬,“府上贵人,一般都是请了宫里的医官来把脉的,府内药房只是负责煎药。”
步桐点头,
“大约是给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做补汤罢,嫂嫂一贯都是细心的。”
两人连忙点头称是,步桐示意春桃,
“莫要难为人家了,我们且回去罢,出来的时候久了,我身上累得厉害。”
说罢看着那两人,
“后面可是还煎着药?快去瞧瞧罢,莫要出了什么岔子。”
两个人这才赶忙告退去后院了,步桐看着桌案上的账簿,伸手拿来,眸子里的亮色一点点暗下来,言奚婢女临死前狂笑着叫嚣的话犹记在耳,
“你们不知道,原是你们不知道,哈哈,倒是身在局中,聪慧如郡主都看不出自己做了他人的垫脚石!”
这两天步桐便不时想到这句话,久久想不通,按理说人之将死,不至于故意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便是还有些内情,是自己和大家都被闷在鼓里的。
步桐把账簿揣进袖中,“回罢,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春桃不知道步桐心里担忧的是什么,只是当步桐吃不到补品不开心,在旁笑着劝慰,“小姐莫要不开心,府上没有了,春桃大不了去府外采办便是了,京都城里最大的珍宝阁里,什么好东西都是买得到的。”
步桐只是轻轻摇头,“并不是如此,我先回去看看罢。”
抱着盒子直接去了戚夫人的院子,戚夫人乐得看着步桐知道珍重自己身子,赶忙打发春桃和景照一道去后面的小厨房,
“府上的厨娘做补汤粗糙得很,景照倒是有些手艺的,让她去炖,桐儿也好陪我说说话。”
步桐挨着戚夫人落座,
“还是母亲这里有好汤水的,从前听瑶姐姐说着,在府上的日子,母亲和嫂嫂可是汤水不断的,想来滋味也是好。”
戚夫人笑得苦涩,“难为她一直记着,我不过只送过两三回罢了,哪有什么汤水不断,有孕之人可不能一味补养,到时候胎大难生养,妇人可是要遭罪的。”
步桐的心又凉了半分,牵强笑笑,
“瑶姐姐一向是懂事的,自然懂得说母亲的好话,记着母亲的好。”
戚夫人低头微微笑笑,步桐赶忙开口,
“母亲,我还取了些党参,夏日温补最是合适了,打算给嫂嫂炖些鸡汤补身,如今既是来了,便也多做些孝敬父亲和母亲罢。”
戚夫人摸摸步桐的小脑袋,宠溺地说着,“到底还是我家桐儿懂事,我和你父亲从来都不喜这些滋补的东西,你父亲常说,做人顶天立地、刚正不阿,便有天地滋养,难生病症,所以很是厌恶喝补药。”
既然府上没人喝,那白芍药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