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格雷夫艰难地睁开眼。
他的后脑一阵疼痛。
想要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
膝盖的伤口已经不再留流血,但是脚踝也被绑在了椅子上。
他抬起头,打量四周。
“你醒了?”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基尔格雷夫想要转头,脑袋却被对方按住。
他试图动用能力,却发现没有效果。
“你是谁?”基尔格雷夫问道。
“我?”对方笑了起来,“这不重要不是吗?你在挑选猎物的时候,会仔细调查吗?”
“嗯……”基尔格雷夫沉吟,“还是会做一些基础调查的。”
“那么,当你让那个巡警开枪的时候,你知道他是谁吗?”对方继续问道。
基尔格雷夫若有所思。
那人慢慢走到基尔格雷夫面前。
“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基尔格雷夫说道。
“有意义吗?”柯尔特拿着手枪,指着基尔格雷夫的脑袋,“你看,现在,我只要扣动扳机,然后,事情就都结束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枪呢?”基尔格雷夫看了眼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意。
“我猜,你觉得自己似乎有某种能够自我治疗的能力?所以有恃无恐?”柯尔特把手枪收起来,慢慢将椅子转了个方向。
“虽然没有详细研究过,也不太清楚你的自愈原理到底是什么。”柯尔特指着另一旁放着的几桶液体。
“但是我想,强酸或者燃油,总还是能起到一点效果的吧?”
“这倒是有些没想到。”紫人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正义感强烈的新英雄。”
“你觉得有意义吗?”柯尔特说道,“所谓的正义感。”
“这谁知道呢?”基尔格雷夫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有那种东西?”
“这不就行了?”柯尔特说道,“既然你没有,我为什么要展示给你看?”
柯尔特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基尔格雷夫对面。
“你知道吗?我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到底应不应该杀罪犯。”
基尔格雷夫露出饶有兴致地表情。
“我曾经觉得,不杀才是对的,因为很简单,杀与不杀,是法律决定的,而不是执法者决定的,而超级英雄代表的,是执法者,他们只应该把你们交给审判者。”
柯尔特抬头看着仓库的天花板。
“你看,这是一种很理性的行为不是吗?人们会责怪英雄们没有斩草除根,这很奇怪,也很没有道理,难道你们这种人,能够不断地重来,不断地犯罪,不应该,是那些不舍得送你们上电椅,给你们注射药品的法官的错吗?
“只不过,有些时候,想要保持理性,确实很难不是吗?”
柯尔特重新拔出枪,上膛。
“但是很难不是吗?”基尔格雷夫终于开口,“从一个普通人,到杀人犯。”
“是啊。”柯尔特把枪拿开,笑了,“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抓到你之后,我可以很轻松地扣动扳机。”
“这很正常,第一次杀人,总是很难的,尤其是,当你冷静下来之后。”基尔格雷夫说道,“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现在的想法,你想要我做出一些举动,来帮你坚定决心,对吗?”
柯尔特看着他,算是默认。
“所以,我的表现,似乎很让你失望?你想看到什么?我懦弱地哭泣,祈求你的怜悯?做出一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表现?”基尔格雷夫笑道,“满足你对于一个恶劣的罪犯的一切想象?”
“我只是在想一些过去的事情。”柯尔特平静地看着他,“与其说,我实在让你帮我下定决心,不如说是在让过去的我帮我做出决定。
“有人曾经告诉我,很多事情开了头,就会像失控地列车一样一路向前。
“我认同,但是,过去我一直在疯狂地拉刹车。
“但是,现在我真的要继续拉刹车吗。”
基尔格雷夫瘪嘴。
“我其实挺后悔的。”柯尔特说道,“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我确实应该听她的建议。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或许我没有参与这件事,对大家都好。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是,很多时候,没有见过的事情,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但是,这真的只是个幻想不是吗?真实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
说完,他冷下脸,上膛,举枪。
……
“你说,他绑架了基尔格雷夫?”杰西卡惊讶地看着,马特。
“没有别的可能。”马特回答,“他用的是老迈克的车,射击的子弹,是警用配枪。”
“仪式感?”杰西卡问道。
“是的,他在用一种仪式感提醒自己,这不是所谓的正义与犯罪,仅仅只是关于私人的复仇。”马特阴沉着脸,“而任何事情,只要变成私人化,情绪化,就可以很轻易地让你跨过一些不愿意跨过的底线。”
“我觉得的无所谓。”杰西卡想了想,“不过是个渣滓而已,死了就死了。”
“你不明白!”马特回头“瞪”着她,“你不明白,这是一个过程,一个不可逆的过程!我亲眼见过!这种事情最后会变得有多糟糕!我,我见过人,是怎么样变成行走的魔鬼。”
“但是很遗憾,哪怕是你,也不可能在那一切发生前找到他不是吗?”杰西卡转头不再与马特对视,即使马特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我们的责任,不是他的!”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