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蛮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居住在壶头山的山脚下的辰溪两岸,沅水岸有少数的辰溪蛮居住。
五溪蛮的其他四支蛮族,与辰溪蛮的居住环境差不多,聚居地都在溪水边。
就算是这蛮族当中,同样是有着身份地位的,并且身份地位的等级非常之严格。
比如在辰溪蛮,房屋建立在最外围的,无疑是辰溪蛮中地位最低的,而居住在聚居地最里面,被众星拱月一般保护着的就是辰溪蛮中地位比较高的人。
能住在壶头山这座辰溪蛮眼中的圣山上的,就是辰溪蛮里面的族长、或者一些地位高贵的宿老。
沙摩柯既是辰溪蛮的族长也同样是五溪蛮的蛮王,地位尊崇,他就住在壶头山的山腰,是最高处的房屋所在。
想要见到沙摩柯,必须要攀爬这座壶头山才能见到。
一路还有接受辰溪蛮战士的盘查。
“沙摩柯为什么要住在这么高的地方,上山和下山都不方便。”潘濬不解这些蛮人的思维,山上这么多的蚊虫,住在山上不是找罪受吗。
马良解释道:“壶头山是辰溪蛮的圣山,他们认为居住的距离圣山越近,就能得到圣山的庇护。于是这就成了一套身份等级制度。只有有实力的贵族才能住的离圣山越近。”
潘濬说道:“那沙摩柯如今都是五溪蛮的蛮王了,统领五溪蛮上下数万人,不应该住在圣山山顶上吗?”
“圣山是不能侮辱的,最多也就只能住在半山腰,不能住在山顶。辰溪蛮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承明待会见了沙摩柯,不要谈及其他事情,就说出我们的条件即可。沙摩柯此人很是残暴,良善之辈是没法在五溪蛮惨烈的蛮王之争中脱颖而出的。”马良说道。
潘濬闻言说道:“那还是季常你与沙摩柯相谈比较好,我一个外人,他肯定看不顺眼。”
马良无奈道:“他更加看我不顺眼,我可是拒绝了他的妹妹。”
“那见机行事吧。”潘濬说道。
上壶头山的道路铺满的了石子,刚刚下过雨的壶头山,这条山路倒是很好走。
沿途潘濬看到了一队老人互相掺乎着向着圣山上而去,后面还有送行的一些人,或许是这些人的家人,面带戚容,气氛十分的沉重。
这伙人走在队伍的前面,押解潘濬和马良的蛮人战士队伍经过这些老人的时候,蛮族战士们全都跪在地上,朝这些老人大声的喊着一些话语,用的是蛮语,潘濬听不真切,于是问马良。
“这是他们祝福的话语。”
“祝福的话怎么喊得如此悲痛,我看到好几个战士都痛哭流涕了。”
“这些老人是去自杀的。”马良道。
潘濬惊讶:“去自杀的?去壶头山自杀?”
马良点头道:“辰溪蛮中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选择爬上这座壶头山,然后跳入山顶的坑洞当中。在老人们上路之前,所有碰到这些的人,不管身份地位有多么的尊崇,都需要行跪拜礼,高声的祝福他们,能被圣山容纳,成为圣灵。在辰溪蛮人的眼里,这些老人在死后,都会成为侍奉圣山的圣灵。”
潘濬还是不解,继续问道:“我也知晓不少蛮族,有各种各样的习俗。可是这种自杀的习俗是因为什么?”
“因为老人觉的他们已经年老体衰,不能打猎,也没有力气从事其他的劳作活动了。他们觉着活着是浪费辰溪蛮的资源。你可以理解这种资源是粮食是衣物布料是药材,所以为了能让辰溪蛮的孩子们多一口吃的,能穿上衣裳,他们会自己去圣山中死去。”
“归根结底,就是辰溪蛮中的粮食不够用。老人们没有什么用处了,为了不活着浪费粮食,选择去死。”
潘濬久久无言,对马良道:“此等悲烈,实在是让人感觉心中颤抖。无法说是壮烈,还是悲惨,这种心情又不像是悲壮。”
“若是他们人口减少一些,自然是没有这等事情了。原因还是他们需要维持一定的人口数量,人口数量代表着实力,故而才有这些悲惨的事情发生。”马良说道。
“我们这次来就是来帮助他们的,沙摩柯应该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潘濬听说这些后,信心十足。
马良不敢如此自信:“不一定,沙摩柯这个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壶头山看着不高,但是身在山中,不带歇气爬上半山腰,对马良和潘濬来说,还是有点疲惫的,气喘吁吁的在沙摩柯的住所面前停了下来,两人抓紧休息。
押送两人上山来的蛮族战士们,一个个都不带喘气的,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身体素质。
进入这座有模有样,在辰溪蛮中或许算得上是豪宅了,但是放在中原,这房子就显得非常的不伦不类的简陋了。
进入房间当中,就看到院子中间正在燃烧着一口大鼎,鼎里面的水在沸腾,看来沙摩柯已经等两人很久了。
坐在上位的是一个穿着特制甲胄的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披头散发,跨着腿,手中拿着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正在啃咬着。
马良低声提醒道:“这就是沙摩柯了。”
沙摩柯皮肤黝黑,辰溪蛮的人皮肤都不怎么好,这和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原因,常年劳作,风餐雨露,根本不会有好皮肤的。
沙摩柯看到马良,呸了一大口,站起来身材高大的沙摩柯,朝着马良和潘濬走过来,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沙摩柯,好久不见啊。”马良对沙摩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