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母妃送出此物时的情景,那时的他盯着礼物看了好久,又看看母妃的耳环,与这枚戒指是一个样式的,便举着戒指奶声笑道:“母妃,儿臣喜欢!”
而母妃看着自己天真又灿烂的笑容,暖心笑回一句:“母妃最喜欢你的笑容啦~”
十几年过去了,多愁难寄,逝去光阴谁可复,凭栏听雨,重到旧时明月路...终是,一切不可追...
月明轩内,整理完行李的言漠环顾了一周,月明主屋分上下两层,二楼是雅室,琴棋书画一应俱全,还有一面敞开的大露台,其上栽有各色花草,非常有情调。
熟悉完环境后,她落座于香木椅上,心情低沉重地拿出那个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对银质花草耳坠,好似和狐狸手上的戒指是同一套样式...没想到陛下竟把如此贵重之物赏给了她?!轻叹一声后,她将锦盒盖上,寻着一处好生安置...忽见一角的妆匣独立窗光中,她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放入其中,算是还给了明妃娘娘...
可即使将物品归还了,她胸中的烦闷与惆怅却没有减轻...身负大仇的她岂会是益安王的良配?可是...狐狸多番遇刺,又让她放不下心...那日若不是神秘人相救,狐狸他...
思及此,言漠狠狠甩了甩脑袋!想都不敢往下想!!而这份心有余悸足以让她开始意识到,狐狸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可也正因如此,她更不能沉沦男女私情!狐狸会成为自己的软肋!安心会成为自己复仇路上的绊脚石!!寻思再三,她将这份在意层层包裹,藏进了内心最深处...将情义放逐,漂泊在心门之外...
感慨之际,忽然!一点星光缓缓亮起...
“!”言漠的左手被一记力道缓缓带动抬起!!定睛一看,竟是那只丑陋的石镯!它正发着红蓝交替的光,一闪一闪的!!“这是...”她从不知石镯竟还有如此模样,难道,上次北线一战,那袭雷电击中她的时候,损伤了这只石镯吗?不!现下看来,石镯更像是通了电!启动了某种警告!!可是,为何到如今才展现异样?
正纳闷着呢,玎玲一声,石镯失去悬浮的力量,落回言漠的腕骨处!!再次变得静如死灰...
而另一边的祠堂内,奇铭收了愁容,戴好尾戒,整理了一下衣衫,挂上一贯的浅笑,轻启门扉,在屋外的落光下,风姿绰约地行走起来...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穿过庭院,他优雅地进入月明轩,抬眸望去,正巧看到言漠站在窗边,盯着石镯使劲瞧:“言儿,怎么了?”
“!”言漠没有发觉有人来了,有些惊讶,随后她下意识地与对方保持着距离,道,“有没有办法把这东西切开?”
奇铭笑道:“它...怎么惹你了?”
言漠转念一想,石镯并不重要,摇了摇头道:“关于朱望山,眼下有哪些线索?”
奇铭微有惊讶,安抚道:“多日奔波,不用如此着急操劳,你需要好好休息。”
言漠一脸正色道:“早日找到朱望山,就能早日回京,我定要查出那个,想杀你的幕后真凶!”
奇铭眼波流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抬起双手准备揽住对方,见对方投来一记审视的眼神,又灰溜溜地收了手:“齐先生他们,两日后达到。不如这两日,你我好好养精蓄锐,待他们一到,我们就行动。”
“我可等不及!”言漠说着一转身,就想往外去!
“王爷——王妃——”而正当此时,蔚府的家丁小跑着前来通报,“知州求见!”
奇铭与言漠:“!!!”
蔚府前厅。
“下官明州知州,陶蕞,参见益安王殿下,王妃娘娘。”陶知州领着两名亲卫,堆满笑容,恭敬行礼。
“陶知州真是顺风耳,千里眼呀。”奇铭不怒自威,浅笑道,“本王抵达蔚府,连半日都不到呢?”
“哈!”陶知州谄笑道,“王爷误会了!蔚府再质朴,那也是国公府!下官哪敢怠慢不是~为保蔚府安危,下官派了不少官差轮岗守卫...嘿嘿~这不...刚好有人看见了嘛~不过!”他一变脸色,义正辞严道,“王爷放心!下官派遣这些个人,只是为了国公府的安全着想,绝没有监视之意!而且,下官早就下令,不可私探府内的情况!他们,只是部署在周边而已...”
奇铭回头与国公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也不愿多做为难,让陶知州落座。
“陶醉...”言漠已经擅自“改”了陶知州的名字,正兀自嘟哝着,既然知州自己来了,也不用劳烦她奔走询问,当即便开口道,“知州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与王爷此行的目的。”
陶知州垂眸欠身,笑道:“自然。”
言漠:“关于朱望山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啊?”陶知州有些讶异,“王妃,这,连他曾有几个相好的...也要知道吗?”
“事无巨细,都要!”言漠肯定道!
“啊...”陶知州挠了挠发际线,为难道,“王妃恕罪,这,您得给下官些时日,先前,官差们倒是真没有查探过,他有几个相好的...”
言漠:“那如今所知的都有哪些?”
“啊!”陶知州一下来了精神,“下官急急拜访,正是为了此事!”随后,他对着奇铭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