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应了一声,抱着小团子上楼。
穆霆琛浮躁的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下心情,快步跟上去:“你是不是……生气了?”
温言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孩子的记性不会太好,要是不常见的人,也不会显得这么熟络,你到底带小团子跟絮茹铃呆过几次?
你看她,多会哄孩子啊,连我这个亲妈都自愧不如,我都开始怀疑是我带孩子的方式不对了。”
穆霆琛有些头疼:“没有,真的就那么一两次,小团子都好久没去我公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可能不是记得絮茹铃,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孩子跟她玩得高兴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我说我把人给辞了,你又觉得不好,到底要我怎么做?”
温言脚步猛地顿住,转过头看着他:“到底要你怎么做’?
我没想让你怎么做,你干嘛说得你好像一直对我很隐忍的样子?
我就这么让你受不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是,我心里是不舒服,我不希望任何陌生女人接触我的孩子!”
尤其是通过他身边接触。
穆霆琛脸色略微沉了下来:“你的确有点无理取闹了,你会觉得自己这个做亲妈的不如一个陌生女人,那是因为你做得的确不够好。
孩子是你要生的,生下来你又要出去工作,每天陪孩子的时间少得可怜。
穆家什么物质都不缺,缺的只是人情味儿,是温馨。
我一直都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没有爱的环境下,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就把那该死的工作辞了,乖乖回来带孩子!你是有资格谈梦想,我也不阻止你去追寻梦想,但是你不要在这些事情上跟我产生冲突跟我发脾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白天你可以去肆无忌惮的做你想做的事,回家之后用睡前的少许时光陪伴孩子,哪怕把这个家、把我忽略在后,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不要拿子无须有的事跟我吵架。”
他的长篇大论把温言砸蒙了,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她任性的非要出去工作,从而疏忽了家庭,疏忽了他,也疏忽了小团子。
就好像她既没有做好一个妻子,也没有做好一个母亲一样。
回想从怀孕开始,她受了那么多罪,小团子也是她亲力亲为带到七个月之后才断的奶,她怎么就不负责了?
怎么就比不上一个没见过小团子几面的絮茹铃了?
关于她工作的事,她没想到他就算妥协了,心里还是有疙瘩,还是耿耿于怀,以至于在争吵的时候拿出来说,还爆发得这么激烈。
是,穆家什么物质都不缺,或许旁人也跟他的想法一样,觉得她就不该出去赚那点微不足道的钱,亏欠了本该用来陪孩子的时间。
可她只是不想自己有一天会沦落成那种蓬头垢面、浑身奶渍,没时间收拾打扮自己的邋遢女人,她不想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围着男人和孩子转的,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自认为自己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了,没想到在他心里她什么都没做好。
他携着万丈光芒站在高处,却要她隐没在他身后的阴影中。
她要自力更生从来都不是任性,她愿意为了这个家付出所有,唯独这个,做不到,不光不想被人养着,不光为了梦想,还有,她不敢拿未来去赌,赌输了,他就变成了连看她一眼都厌恶。
他喜欢她,或许只是因为她是温言,但男人也一样是视觉动物,这是本能,面对一个一无是处逐渐被生活熬得人老珠黄的女人,谁都会厌倦。
她生下小团子是为了什么?
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是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做母亲的机会么?
还是……因为爱着穆霆琛?
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她有些难受,孩子都快满一岁了,穆霆琛还能当孩子面说出是她执意要生下小团子这样的话来,这会显得他从始至终都不想让小团子降生,不免让人心寒。
这一刻,她心里万般委屈,想反驳,又在瞬间的愤怒之后变得苍白无力。
他以为他足够爱她,会由着她做想做的事,过想过的生活,没想到他只是表面顺着,心里并没有这样想。
既然他要这么认为,那么她说再多,都没办法改变他的看法,这些她从前不是没说过,有些话,反复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吵嘴的时候多了几句台词罢了。
最终她选择了沉默,若无其事的回房哄小团子睡觉,就跟平时一样,仿佛刚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似的。
看见她这样,穆霆琛有些懊恼,抬步跟上前,放缓了语气:“对不起,刚才是我说话太过激了。”
温言淡淡的说道:“不,不是你的话过激,是你终于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了,憋了很久了吧?
我没办法改变你的看法,你也没办法改变我的看法,我们想法从来都不一致。
就当小团子是我要生的,跟你没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伤人的话了,我自己养得起他,不劳烦你了,以后他的一切费用都轮不上你。
没别的事的话,别吵到我哄他睡觉,走开!”
穆霆琛吸了口气,在原地立了片刻,最后转身离开了。
温言听见了车离开穆宅的声音,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想过问。
今夜,谁都需要冷静一下。
她之前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结婚生子,她甚至克服了父亲因穆霆琛而死的这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