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阎罗已经闪到他的身后,罗诏呜呜咽咽突然不敢吱声了。
因为,银枪正抵在他的喉咙口。
“陆、陆小将军……陆小将军,”他不知是不是想讨饶可舌头一个劲的打结,双膝一软险些瘫了半个身子,罗大人惊慌失措的眼睛瞟了一眼四周想要冲上前来救他的衙役,眼睛急的凸瞪出来,“别、别动、都别动!”
这要是陆以蘅心一横,他脑袋掉的比谁都快。
“罗大人,你我就不多费唇舌了。”大理寺的牢狱她来过,里头灯火通明就仿佛不分白昼黑夜。
受刑的,蒙冤的亦或是咎由自取的,在这里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沙哑嘶喊如入了无间地狱。
罗诏被她驾着银枪踉跄脚步拖着身往牢狱深处去,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枪头的冰冷:“刀剑无眼啊小将军,本官、本官身为大理寺司正……”
“程小大人我都没有放在眼里。”陆以蘅懒给他眼色。
“本官只想告诉陆将军……”他的话突然顿住了,因为陆以蘅的手往上提了提,银枪在他脖颈上沁出一道血痕,罗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陆以蘅,看到顾卿洵了。
罗大人不敢抬头。
那被绑缚在牢狱最深处的刑架上的男人。
也许一身白衣,不,囚服早就被浸透了鲜血,顾卿洵的长发凌乱散落根本看不清原本清俊的脸庞,他跪在地上气若游丝却可清晰见到鞭痕无数皮开肉绽,可这些都不及那手腕处的割痕。
顾卿洵双臂被绑早已失了血色,他被人断了骨剔了筋,双手已废。
陆以蘅不敢置信,她脑中突然闪过一片空白几乎呆愣当场,转而这片恍然惨白变成了血海滔天。
“罗诏,你竟然敢——”废了他的双手,顾卿洵是太医位,是盛京城人人称颂悬壶济世的大夫,他救过百姓的命救过王城的命,你把一个对家国万民有着不可抹消功绩的人严刑拷打成这副模样——罗诏,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陆以蘅的咬牙切齿带着恨欲极致,双眼顿血红充斥。
“不不不!陆、陆以蘅!”罗诏只觉得自己脖子里的热血一瞬出涌,陆以蘅的惊怒交加令他他惊的眼泪鼻涕一起淌下,“不是本官做的!我罗诏、我罗诏就算再胆小怕事再沽名钓誉还知道是非对错!是、是程大人!”罗诏浑身颤抖惊恐喝道。
他摸了摸脖子里的嫣红,双眼也同样红的像只兔子:“本官只想告诉陆将军,我一个小小的司正,有什么权利什么能耐,我罗诏只能听命行事!”他一把抓住了陆以蘅的银枪,利刃将他掌心割裂,“你以为我不知道顾先生是被冤枉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顾先生是个好人,我想吗?我不想!可是——可是程大人不一样,他有权有兵有人,他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罗诏的全家老小明日在盛京城里消失!”
罗诏脸上心虚的苍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愠恐至极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