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木沁却好似早已知道永兆城的动向一般,甚至期待着黑沙暴带给大晏军队一场洗礼。
莫非,有人泄露了行军策防?!
这头苏一粥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的营中嘶鸣,陆以蘅跨上高头大马,扬鞭挥去,马蹄声消失在寂寂夜色中。
她要去通知阳可山,陆贺年心知肚明,苏一粥追上两步:“魏国公,您不拦着她?”
这姑娘是要去闹翻天呢。
陆贺年却摇摇头,拦不住,少年人有着自己的热血和去留两肝胆,苍穹星空,皆是他们的天下。
松胭临两国边境,避开永兆城直入合垅峡,陆以蘅星夜兼程,在戈漠边塞栾羊找到了阳可山的大军驻扎地。
阳将军对孤身前来的姑娘感到诧异,她不正与陆贺年忙着夺回大晏粮草并探明北戎动向吗,怎会突然出现在此,灰头土脸、风尘仆仆,那裙摆上多的是黄沙遮掩不去的血痕,俨然经过一场大战。
“我们在松胭遭遇了北戎三千大军,所幸苏一粥小将军及时赶到。”陆以蘅言简意赅。
“好啊!”阳可山拍掌惊喜,“还是小王爷摆了一道龙门!”他为自己曾误解那男人是个彻头彻尾养尊处优的富贵荒唐骨而感到羞愧。
陆以蘅见怪不怪,凤明邪没有说出口的话一步步都是了然算计。
“这漠中很快就要起黑沙暴了,阳将军你兵分四路的大军可已全部撤回?”此时不宜大动干戈,还需从长计议。
“风信有报,六万精兵已入行营躲避,”阳可山如今对陆以蘅无多猜忌更是知无不言,“可已清点所有探查小队?”他招来方才正在汇报的小兵卒。
“十支小队已尽数归营,唯独龙标营副将还未见踪影。”
“龙标营……他们该沿合垅峡探戈壁滩。”阳将军眉头微蹙,他仰头看着旌旗,风声猎猎比方才更劲,“呼啦”,高处支撑营旗的长杆突地被强风所折,轰然倒塌,营中一片混乱,风劲瞬间高涨似沙尘已迫在眉睫,“可有将情况通禀小王爷?”
小兵卒忙点头称是,岂敢瞒着凤明邪。
“等等,”陆以蘅一愣,长发胡乱裹挟着砂砾打在脸庞,微微刺痛,“小王爷也在这行营之中?”他是个皇亲国戚虽奉命领兵可不代表能够亲征战场,他这般人物就该留在永兆城中才最安全。
“我哪拦得住!”阳可山无能为力,他动兵前劝阻了一天一夜口水都说干了,小王爷您身份尊贵非同一般,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得,全叫那皇亲国戚当成了耳旁风。
陆以蘅拳头一锤掌心,暗道声糟糕,扭头直冲营中主将大帐。
“陆小姐!那是王爷的行营!”岂可擅闯?阳可山追在屁股后头,风沙迷了眼。
前人置若罔闻,哗啦一下掀开帐帘,里头的烛火瞬被寒风吹熄,唯若有若无的檀香花木充斥鼻息。
空无一人。
陆以蘅脸色大变,阳可山倒抽口气:“小王爷人呢?!”他惊骇道,方才还在营中。
众人面面相觑接不知那金贵男人去了何处。
陆以蘅拔腿就奔,那还没被牵进马槽的座驾仰天嘶鸣,马蹄一蹶,千里绝尘。
只剩下阳可山在身后的焦灼呼喊。
是什么,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