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蘅捏拳抿唇行礼道:“我想见见陆仲嗣。”
刘畅从鼻腔里掐出一声讪笑,满是不出所料的意味:“陆仲嗣如今犯事在押,任何人都不得相见。”包括,亲属在内,他摆摆手,不耐烦的打发人。
陆以蘅牙根轻咬,知道刘畅是在故意刁难:“陆仲嗣是否犯了罪未据实证、有待商榷,凭何不得探监?!”从都察院的态度来看可不像会做什么明察秋毫,这里头的一丘之貉可多着,陆以蘅自然心急如焚。
“陆仲嗣借酒撒泼众所周知,人证物证皆在,稍加详勘便有定论,陆大人,本官劝你别浪费时间,如今凯旋而归应是功成名就时,不如好好回魏国公府享受享受这数月来应得的天伦。”刘畅微微发福的身体带着一颤一颤的讪意,难得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可别叫那个败家子给拉下了水。
“眉佳在‘东窗事发’时已经自尽,当夜无人目睹,何来人证一说,众人所见,不过是贪杯闹事,你的物证又在何处?眉佳遗书的真实性还未证,缘何就能用来定罪?”
“姓陆的!”刘畅脸色一变,“怎么调查审理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可没有你陆以蘅说话的地方,”这姑娘言辞狡辩、咄咄逼人,尽是质疑三司能力,怎么——堂堂都察院还不如一个丫头不成,“本官说了不能见,便是不能见,请回!”他扬袖如同掸去尘埃,下了逐客令,闻声所矗在两旁的兵卒纷纷按住腰间的长刀踏上前一步,欲抽刀将人逼退。
“好生强词夺理!”陆以蘅眼角一凛,一把抓过身边的小兵卒,手肘“呯”的撞击在他胸膛,“咔”的一下,那原本要抽出的刀柄就被陆以蘅的掌心按回了刀鞘,兵卒被这突如其来的猛力推搡,倒退着脚跟“噗通”摔倒在地。
刘畅见状如抓到机会把柄般须眉倒竖厉声高喝:“陆以蘅,你敢在都察院动手,来人,将她拿下!”都察院是什么地方,容得了她大呼小叫舞刀弄枪?
佥都御史这么一嚷,周遭的兵卒们互瞧一眼,虽都看出了陆以蘅并没有敌意,方才不过是将那刀柄推回了刀鞘,可他们没有反驳的资格,一咬牙抽着长刀就冲那姑娘劈来。
刀风啸过脸庞耳鬓,陆以蘅反手按住身侧人的臂弯,借力横刀,“铛”的就挡住了右侧砍来的劲风,松手那瞬旋身轻跃,擦着他们的脊背稳稳落地,俯身便扫腿踢向那人膝盖,小兵卒哀嚎一声,手中长刀不知何时已被陆以蘅夺去,她转刀左右速度极快如同虚影轻晃,刀柄已砸在另一人虎口,酸麻顿涌。
她似在防守,却让那些长刀小兵都手忙脚乱难以应对。
“住手——”不远的廊下有着急声厉喝伴随着匆匆脚步,是闻讯而来的都御史程有则,“你们这是做什么,陆以蘅你擅闯都察院,可知何罪?!”程大人那精瘦猴子脸十分不悦。
陆以蘅一见,松开了手底下正钳制的小兵卒:“程大人,下官不过也是想要句公道话罢了。”她瞅了刘畅一眼,这位佥都御史显然不会说“人话”。
“公道?”程有则冷眼,“陆副将是觉得三司处案不公?”他看着那些灰头土脸的兵卒连滚带爬,陆以蘅风尘仆仆可想而知才刚进宫见了天子就赶来了,“刘大人不允任何人见陆仲嗣自有道理,你以为你大哥的案子单单是饮酒逼死了个小宫娥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