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呀,就连九五之尊恐怕也得吃个闷亏。
所以,元妃没打算把事儿闹大,既然是个闹剧,那就将计就计,有些人胆子大、埋线深,那就一个个的挖出来,悄悄摘掉项上人头便是。
宫娥们会心一笑,内殿终于安宁了下来,唯有刚燃起的熏香烟烟袅袅。
外头的陆以蘅候了许久,直到胡良泰将方子、药量都嘱咐妥当,内殿的宫娥说着元妃娘娘受惊疲乏已经卧榻而眠,陆以蘅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落叶告退出了缀霞宫。
她不急着出宫,反而是转向了御清园,园里方才的狼藉早已有宫娥打扫的一干二净,你甚至想象不到片刻前在这里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枝桠间的阳光缕缕斑驳显得更是安宁无碍。
裙摆微微浸没在清池石阶,她蹲下*身将双手探入冰冷水中,眉头微微紧蹙带着些许吃痛时的呲牙,双手晃了晃带起了半池涟漪,指尖轻轻揉捻着掌心,这才发现,她手心烫红,不,是因为紧攥着滚烫的东西而烧灼出的痕迹。
那是为了救下元妃时她情急之下掀翻了案几踢飞了香炉,金玉落地,香料倾倒,就连元妃的裙摆都被烫灼出了焦痕,而陆以蘅趁人不备上前抓了一把炉中的香料在手中。
火*热、滚烫,她闷声不吭,捏的紧紧的压根没有人察觉,半个时辰下来,从烫热到冷却,纤弱的皮肤早已和香料黏腻在一起,清洗时就如同硬生生将掌心的皮囊都撕扯下来。
疼,的确是疼的四肢百科都在发憷。
“呲”,陆以蘅嘴里不由自主有着轻呼,四下无人的时候,好像才愿意透露些许。
如今冷水浸泡过伤口,她都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烫伤还是撕裂更叫人浑身刺痛,但她并没有停手,将掌心的香料浮去尘灰,拣去杂质,剩下的便是二三如同枣核大小的硬物,那是混在炉中的香料。
她轻轻嗅了嗅,沉香淡雅,辨不出有什么特别。
“你在做什么?”身后徒然响起清冽的声音,惊得陆以蘅几乎跳了起来,水花溅湿了衣袖,她下意识将手捏紧藏在身后,扭过头才发现,竟然是秦徵。
秦徵眯了眯眼,撇去陆以蘅眼底转瞬即逝的心慌,倒是很少见到她会盛装来应邀宫内的小宴,这儿是御清园,自然是赴了元妃的约,陆以蘅微微福身行礼时竟有些许叫人不敢置信的端庄,这个词出现在她你身上已经不可思议,微风漾过脸侧,仅有的温宁被鬓角散落的长发掩去,明艳之下、俏丽无遮。
她没有迈步,涟漪晃动着裙角,好似是个从湖光山色里施施然出落的姑娘,叫秦徵有一瞬恍了眼。
“秦大人。”陆以蘅眉眼低垂,神色里是一贯的防备谨慎,可话还没有说完突得手臂就叫男人给扼住,她张口轻呼,秦徵已经抓住了陆以蘅想要藏在身后的手。
掌中的伤痕触目惊心,虽被冰冷湖水浸泡过却还是一片难退的红印,皮开肉绽。
陆以蘅惊出了半身冷汗,捏了捏藏在另一只手中的香料,几乎有那么一瞬,她以为秦徵发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