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少说挤了几十个人,此刻却是鸦雀无声。

初一生平时再蹦达得欢,碰到高中部的人,还是瞬间被打回成一群小菜鸡。

更别说来者是高中部赫赫有名的校霸。

老前辈在此,盛朗这新出炉的初中部校霸的含金量就有些不够看了。

“完了,完了!那打头的那个也是体育生,中运会铅球亚军来着……”

“盛朗这下完了……”

“没听到吗?”出声的高中男生估计快有一米八了,虎背熊腰,方脑袋和粗短的脖子混为一体,两块胸大肌厚实得可以去做桥墩,胳膊比林知夏的大腿还粗。

“我弟是你打的吧?”这熊男指着身后一颗花脑袋,“跟我来,我和你谈谈!”

盛朗把双手插裤子口袋里,在众目睽睽之中朝对方走去,而后视线下调,注视着林知夏。

“怎么了?”

嗓音很柔,透着一股亲昵。

林知夏眨巴了一下眼:“那个……上厕所不?”

“行。”

盛朗迈着长腿,甩着尾巴,跟在林知夏的身后朝卫生间走。

“喂!”熊男怒喝,“你小子聋了,没听到我的话吗?”

盛朗这才懒洋洋地回过头,反问:“来吗?”

“什么?”

盛朗看了看手表——林知夏同款,卡西欧学生表,是林安文送两个孩子的升学礼物。

“还有六分钟就响铃了。有什么事,一边撒尿一边说。”

靠!这小子还拽得很呢!

熊男气呼呼地带着弟兄们跟了上去,浑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主动转为了被动。

-

卫生间并不远,步行一分钟就抵达了。

熊男的一个弟兄熟练地先一步进去,把正在办事的男生们都赶了出去,连正在蹲坑撇大条的都没放过。

“你这同学也要和我们一起玩?”熊男冷笑着,斜睨了林知夏一样。

白白嫩嫩,豆腐似的,那细胳膊细腿儿,怕是只用两个指头都能撅断。

盛朗对林知夏说:“你去外面等着,我一会儿就好。”

林知夏看了一下对方。这一次,他们有五个人。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盛朗低声说,嗓音依旧很轻柔,“哦,对了……”

他把手表摘下来交给了林知夏,让他代收着。

林知夏深深看了盛朗一眼,转身走出了卫生间,顺手把门带上了。

几乎就是门关上的一瞬间,里面传出“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惨叫。

惨叫不是盛朗发出的。

林知夏靠着门站着,从口袋里掏出英语单词本,气定神闲地开始背单词。

中途有男生来上厕所,被林知夏拦了下来。

“厕所坏了。”林知夏撒谎面不改色,对身后门里的动静置若罔闻,“下水管堵了,正一个劲往外喷屎,发粪图墙。你要进去看看吗?”

男生被吓唬得后退一步,捂着肚子往楼上的厕所奔去。

第一遍上课铃响起的时候,门里的动静终于消停了。

林知夏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小狼?”

没有动静。

林知夏沉下了脸,幽深的双目里闪过一抹锋利的光。

他再次抬起手,还没碰到门板,门就咯吱一声开了。

盛朗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一道爽利的风。

衣服凌乱,一边鼻孔流着血,颧骨上有一道红痕。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林知夏好生愣了一下,又朝盛朗身后望进去。

厕所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正哼哼唧唧。

有脑袋埋在小便池里的,有挂在暖气片上的,有蜷在墙角的。

那个熊男正艰难地从蹲坑隔间里爬出来,脑袋上还扣着一个垃圾桶,揩过屎的纸巾糊了一脸。

林知夏:“……”

他默然地举起那个老旧的按键手机,对着厕所里咔嚓了几张。

“留个纪念。”林知夏说,“你们几个想要照片,可以来初一一班找我。我叫林知夏。”

盛朗噗哧笑,觉得他的小奶瓶实在太上道了。

他熟门熟路地从林知夏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扯了一张,塞进鼻孔里。

“走吧。”盛朗把胳膊搭在了林知夏肩上,“上课去。”

-

老朱踩着第二道铃声走进教室,突然觉得今天气氛有点不对劲。

定睛一看,那几个挂了彩的男生,脸上明显多添了几笔浓墨重彩。盛朗的一边鼻子也塞着纸条。

男生打架这种事,如果不是发生在老师眼皮子底下,都是民不告官不理的。

当事人都泰然处之,仿佛什么事都没法生过,老朱也乐得省一事。

“都把书拿出来,翻到第二十三页。”

这个事也随着一片哗哗声被翻了过去。

-

吃晚饭的时候,盛朗向林知夏解释了一下自己取胜的诀窍。

“以一对多,不能在宽敞的地方,不然容易被他们围攻。厕所最适合了,隔间多,我又好躲。别看那高中生个头大,他们扔铅球的,只会使蛮力,根本不灵活。到了小地方,他都转不开身,只能被小爷我变着花样揍。”

盛朗则又矫健又灵活。他入了水就是一条鱼,上了岸则是一匹狼。

利爪,獠牙,罗刹鬼似的绿眼睛,敏捷的速度,刁钻的拳脚,足可以让那几个废柴以后每次走进厕所,都被动触发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得走了。”盛朗看了看表,把最后一口饭刨进嘴里,挎上了运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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