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抿了口茶,不急着回答,而是笑呵间门外站立的秦丁,问道:“小师傅法号是什么,为何不进来一起坐?”
老道士捋着长长的白胡子,回答道:“他是我俗家弟子,名叫秦丁。客人尊贵,他年轻气盛,毛手毛脚,不让进来,免得惊扰了客人。”
陈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甄丁是吧?小师傅辛苦了。”
“咳咳。”老道士立马不淡定了,脸色变了变,纠正道:“秦丁。”
“施主,咱们闲言少叙,还是讲讲你遇到的风水困局吧!”
陈宇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什么,沉声讲解道:“两个月前,我突然一阵感觉到浑身乏力,精神疲惫,去医院看病,却发现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后来我的病情加重,前几天更是昏迷不醒,我的家人怀疑风水有问题。”
说完,陈宇停顿片刻,观察着老道士的表情。
老道士脸色凝重,貌似正在为陈宇分析,没有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确实有可能是风水杀局作祟,那么施主,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呢?据贫道观察,目前你的身上阳气旺盛,毫无煞气,是否得到了哪位高人指点?”
陈宇笑了笑,继续说道:“没有高人指点,是我兄弟掘地三尺,在我家后院的槐树树根下,找到了阵眼所在,阵眼秽物上,刻着我的名字。
凶器聚煞,万木穿心,摆下风水杀局的人,是想让我死!”
“噗!”老道士嘴里的茶突然喷了出来,脸色瞬间大变。话说到这种份儿上,若还听不出来的,恐怕只能是傻子了。“施主,你……”
“对了!”陈宇不理会老道士的反应,从随身背包中拿出一柄乌黑、上面沾染着不知名血迹的匕首。
“我把风水局的阵眼带来了,想请教大师,这场灾劫,应该如何化解?”
以陈宇自叙的角度讲述故事,可匕首上刻画的名字,分明是‘方兴平’三个字。同时陈宇的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这场灾劫,不是陈宇的,不是方书记的,而是老道士甄平的!
老道士紧张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陈宇淡然道:“我叫陈宇,你派秦丁在方书记家布下的风水杀局,就是我破解的。问我知道什么,那我只能说,你做过的一切,我都知道。”
“陈宇?”老道士想起宋铭整天痛骂的那个对手的名字,也叫陈宇。
“不对,就算你能破解我的局,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你在诈我。”老道士老奸巨猾,马上反应过来,脸色铁青的否认道:
“我不知道,这柄匕首,我不认识。咱们的谈话就此结束,告辞!”
如果是高境界的风水神人,能通过染血匕首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追溯辩出施咒者的气息,并且找出真凶,那老道士是相信的。
可陈宇年纪轻轻,二十出头,就算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风水阴阳道法,也绝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成就。所以老道士断言,陈宇是在诈和。
陈宇像是能看出他的心声一样,也不留人,仅仅轻描淡写嘟囔了一句,立马让老道士浑身一震,乖乖回来坐下。
“我的道行确实没达到那般境界,但是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它的名字叫……监控。”
其实方兴平家里压根没有监控,因为毕竟是市书记的家,除非哪个小毛贼活腻歪了,否则谁敢对书记的宅府有什么违法犯罪的想法?
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压垮老道士的心态。
老道士回到座位上,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道:“不可能,方书记家里没有监控,不然这两个月,他……”
为什么不抓我?这是老道士想要问出口的话语,最后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是你雇主告诉你的吧,你居然天真的相信了?”陈宇冷冷道:
“市书记家里会没有监控?不然我是怎么会找到你?他不抓你,其实是在下一盘大棋!眼下时机已到,你和秦丁即将是率先被开刀的!”
闻言,老道士挺直的脊背软了下去,浑身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两只老眼不再有神采,迅速变得浑浊,露出失魂落魄的模样。
自己竟然被雇主骗了,原来方书记家里有监控。秦丁翻墙进去,按照他的吩咐在树根底下埋匕首的事情,已经被拍摄下来,人赃并获,无法狡辩。
陈宇看他不再狡辩,立即提升气势,逼问道:“谁是幕后主使?”
“他是……”老道士心情沉重,险些顺口说出幕后主使的名字。但是转念一想,对方实力恐怖,背景深厚,绝对不能出卖,否则下场比死还难受。
老道士认命道:“没有幕后主使,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和秦丁没什么关系。我将匕首给他,又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翻墙进去埋下。
他仅仅是听话办事,不知道那处宅院是方书记家!”
“真是拙劣的借口。”陈宇冷笑道:“多大的人了,连匕首上的名字都不认识?”
“万一是重名呢?反正和秦丁没有关系,方书记的惩罚,全冲我来即可,他还只是个孩子!”老道士竟有些焦急,大难临头了,还不忘为爱徒开脱。
陈宇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不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
“我不知道,总之你们放过秦丁。他不知情,顶多算个帮凶!”老道士打定主意后,嘴愈发的硬起来了,有点‘牛鼻子老道’的那种劲头。
陈宇不急不忙,又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