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蕾得罪了你?”蓝沧海出言询问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熊蕾已经是他们蓝家的儿媳妇,将承担为蓝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的重任。
只是蓝家后代子孙的优秀基因,有些堪忧。
陈宇摇摇头,解释道:“熊蕾不是关键,关键是魔都制药的态度。我去药材市场买药,发现那里八成的药铺,都和你们魔都制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闻听此言,魔都制药上上下下的高层倒还挺得意。
那些药铺,代表的魔都制药在魔都乃至华东地区医药行业的势力。可全是辛辛苦苦,动用各种手段,从江东医药手里抢过来的。
然而陈宇接下来的话语,瞬间令在座所有人勃然变色。
陈宇说道:“我发现,魔都制药暴发户心态,对药材市场管控太严,不许顾客提出反对意见,根本不知道‘顾客是上帝’是什么意思。”
“人家是去买药的,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更不是奴隶。”
“纵使你们魔都制药再牛比,也没资格对人家大吼大叫。”
“这只是服务态度方面,其次还有价格的问题。”
“黄雪等药材你们垄断是你们的本事,我管不着。”
“可是价格,必须降下来。药材是必需品,要为服务大众着想!”
“如果你们服务态度恶劣,价格又贵,搞得百姓怨声载道,那我能想象合作之后,把诺桦集团的欧洲进口药品交给你们,你们也会卖出天价。”
“我不是药神,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得管!”
陈宇正色道:“这是我最后一个条件,答应就合作,否则免谈。”
穷人出身的陈宇并不因为如今富贵,就忘了当初的凄苦。身为穷人,生病的时候,他是多希望药店的药物能便宜一些,让周妈妈少花钱,别太操劳。
再加上后来遇到的林老神医,不为名利,悬壶济世,药材几乎是成本价出售,同样对陈宇的认知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陈宇没有老神医那么伟大,不赚钱他做不到。但让他赚黑心钱,高价卖药,让百姓生病等于破产,他更做不到。
一席话石破天惊,吓傻了在座的不少人,震惊陈宇触手伸得太长,连魔都制药的服务和药材定价都要干涉,这已经超出了代理商的职责范围。
要知道,熊安澜是个强势的人,多数情况下,他的董事会就是摆设。所有的问题,均由他一人决定。熊安澜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人们都想看看,陈宇过分的要求,会得到熊安澜怎样的应对。
出人意料,熊安澜竟然笑出了声音,颇为不屑道:“陈代理,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系苍生的大侠,你的觉悟我很感动,不过可惜,你太年轻了。”
“很多道理,你不懂。我把药材提供给百姓,不让他们病死,就是我对社会的报答。至于价钱,他们买不起,那和我无关。我是商人,我也要赚钱。”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但事实是,并非如此。”
“魔都制药市值逼近千亿,在整个华东地区首屈一指。那些平民,除了屈从,除了乖乖掏腰包买我的药材,他们还能做什么,谁能把我怎么样?”
“再说,如果你成为我的代理商,药品价格高,你不是也赚得更多?”
到这里,陈宇已经知道,三观不同,不能强融。自己和熊安澜,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想法与理念不同,注定会分道扬镳。
陈宇并没有继续和熊安澜争辩,轻声道:“多说无益,我只问一句。”
“服务态度,药品价格,愿不愿意改变?”
熊安澜想都不想,严肃道:“这是原则问题。”
“恕我直言,陈代理,你无权干涉。”
“很好。”陈宇当即起身,扭头就走。“咱们的合作,取消。”
变故来的太突然,在座的魔都制药高层谁也没想到,陈宇和熊安澜,竟然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分歧破裂了谈判,毁了魔都制药成为华东代理的机会。
“陈代理留步!”一时间,魔都制药数名高层齐声叫道,想再商量商量。
陈宇头都不回,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离开了魔都制药总部大厦。
魔都寸土寸金,平民百姓尤其是外地打工者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生病了连药都买不起,简直是一场劫难。这样的钱,陈宇不赚。
另一边,熊安澜脸色铁青,呵斥道:“闭嘴,都有点骨气!”
“不是诺桦集团华东代理,咱们照样是华东第一医药公司!”
“何况,谁说咱们一定无法成为华东代理?”
魔都制药高层们疑惑不解,问道:“总裁,究竟是什么意思?”
熊安澜冷笑道:“除了我,陈宇还能跟谁合作?谁有那个资格?”
“接下来,给我严密注视陈宇的行踪,他和哪个医药集团走得近,就给我发出警告,让那家医药集团小心点。是成为代理,还是继续生存,自己选!”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清除掉所有竞争对手,那陈宇别无选择,注定还会再来魔都制药。并且那时陈宇经历失败,脸上无光,绝对不会继续强硬。
“好一招欲擒故纵,总裁英明!”众人纷纷拱手祝贺,溜须拍马。
这时,蓝沧海皱起眉头,泼了盆冷水,提醒道:“纵观华东地区,几乎没有能和我们抗衡的医药集团,陈宇找他们合作,我不担心。”
“但如果……陈宇找黄博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