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
西方,灵鹫山,大雷音寺。
一条大河,蜿蜒于平原之上,一马平川的地势上,偏有一座山奇军突起,挺拔向天。正峰之上,有一方巨石,形似鹫鸟,昂首向天,故名灵鹫山。
金碧辉煌的大雷音寺,就建造在这灵鹫山上。
这里就是新教圣地,中央世界婆娑教主的道场。
卯时,旭日东升,冉冉跃出地平线,平原大地尚是一片苍茫,而整座灵山,却已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
新教将于今日,在此立教,开创山门。
此时,正有乘青狮者、乘飞鸾者、驾祥云者、驭莲花者、乘白象者……
无数准备加入新教的大能修士络绎不绝,驾临灵鹫山。
整座灵鹫山,都沐浴在一片神圣、祥和的光辉之中。
在太阳跃出地平线,一缕璀璨的金光刺透云熙,照射在大雷音寺金色的牌匾上时,寺中诸佛、诸菩萨、诸罗汉、诸尊者已尽数聚齐。
七宝莲台之上,多宝道人以丈六金身法相缓缓自天而降,落座莲台,双目一扫,呵呵一笑,颔首道:“我教新立,以慈悲度世人。今日本座开讲,传授本教经义,以一日为期,子时前入我山门听讲者,便是与我西方有缘,可列入门墙。”
诸佛、诸菩萨、诸罗汉、诸尊者齐齐合什称善。
多宝道人高坐上首,开始缓缓讲解道义。
这上古教门开立,不重诸般冗繁程序仪式,开立山门为的是传道解惑、教授经义,所以省却了很多不必要的仪式。
而加入该教的仪式,也相对的简单,不重形式,而重意义。
世尊开讲教义,从日升,到日落,以一日为限。在这一日之内,但凡抵达灵山脚下,走过山门,听他讲义的人,便是他的亲传弟子。
至于听得多少,懂得多少,存乎一心,一言也有开悟者,听全了的也有懵懂无知者。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这一点上,又是随缘的很。
世尊开讲,神音袅袅,八方极远之地,仍有修士,源源而来。
……
天庭,神殿。
昊天上帝端坐御案之后。
他本不需要这么早临朝,可是天庭出了大事。
千里眼和顺风耳出事了。
这两位,擅长窃人隐私,打小报告,所以天界众神也不大待见他们。
他们倒了霉,很多神祗也是心中暗喜的。
但是,对于天帝来说,这却是对他的直接挑战。
可是,千里眼死了,他被钉射在南天门的金匾之上。
顺风耳此时还没醒来,他的耳朵太灵敏了,在他运起神功时,千里之外一只蚊子哼哼,在他听来,也可如雷鸣一般清晰。
结果在他全力运功专注于一点时,竟有利箭锐啸,在其耳边,不但震聋了他的耳朵,而且脑袋也受了冲击,人现在是醒过来了,但是站立不住,总是往一侧歪斜摔倒,大概是搞坏了脑内负责平衡的什么东西。
而且,人一直昏昏沉沉,呕吐不止,耳鸣不止,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嘴歪眼斜的直吐涎水。天帝折腾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弄清楚,只好叫人先把他抬下去医治。
钉住千里眼的箭,待我天兵将把千里眼从牌匾上弄下来时,竟自己消失了?
天帝捋着胡须,疑惑不已。
这样可怕的神箭,这种自动消失的能力,似乎……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那是太遥远的事了。而且那个人一直被镇压着,怎么可能。
天帝正纠结不已,考虑要不要派人去那人的镇压之地一探究竟,卷帘大将沙磊匆匆而至,打断了他的思考。
“陛下,西方新教,卯时正,成立了。多宝道人点卯于大雷音寺,开讲新教教义。西方教除二圣之外,已尽数平移入新教,此外,还有散仙隐修,四方异人,正陆续赶往灵鹫山,要拜在新教门下。”
天帝这许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套仪式流程,一听西方新教竟是仿上古遗风,开教仪式如此简单,不由有些意外,道:“竟然如此随意?”
卷帘大将道:“是!多宝有言,于日升之时开讲,日落之时而止。在此期间,所有赶到灵山脚下,过山门而听讲者,都是与西方有缘,可自动列入他的门墙。”
天帝听了不禁有些哑然,这也太随便了吧?我若派一队天兵去诘难,又或者派个人过去道贺,一旦走过山门,听到你说的话,那也算是你的门人了呗?
还别说,以西方教一向的门风,这种事儿,他们真干的出来。
天帝深深地吸了口气,挥挥手道:“知道了,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尤其要注意,除西方旧教平迁过来的弟子,还有哪些强大的散仙修士加入其门。”
卷帘大将恭应一声,悄然退下。
距上朝议事还早,打发走了卷帘大将,天帝孤坐上首,甚坐寂寥,便施法力,驾一道朝霞,飞抵天阙神宫之上,极目四顾,忽然看见远远一点星芒,正淡淡欲隐。
太阳将升,太阴将隐,那一点欲隐的星芒,正是太阴星。发光的,就是太阴星上的蟾宫。
天帝挥了挥袖子,淡淡地道:“朕随处走走,尔等不必跟来!”
隐身四下护侍的众天兵神将齐齐现身拱手,悄然退下。
这里是天庭,自然不用担心天帝的安全。
天帝大袖一拂,踏霞光远遁。
在太阴星即将隐没的最后一刹,天帝的双足便已踏上了太阴星的地面,面前一处秀美雅致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