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对谈太师透露的消息已经很是有所保留,但是仍然让谈太师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陈玄丘现在所透露的,对谈太师来说,已经是很容易理解的事。
就在不久之前,大王子和二王子还在大雍、当今天子还未继承王位的时候,那时的大雍与陈玄丘现在所说的天庭,状况就有些相似。
朝廷中文武官员各有扶保,彼此的施政方针也是彼此相悖。
政令到了地方,朝庭上的这种角力,就做出了相应的反映。
地方官员或因为各自从属的派系不同,又或者是因为政见不同,就会各有拥戴。
他们都拥有朝廷赋予的权力,但是却在做着针锋相对的事。
正如这些同样出身奉常寺的神官,立场各不相同,但都能驾驭神力。
谈太师并不能与天庭直接对话,向天庭直接问个明白。
他觉得,如果把大雍之前的政治局势复刻到天庭上,那么出现奉常神官们各有信仰、各自有所拥戴,却都能继续向天借法,继续拥有神力,也就完全说的通了。
这是谈太师所不愿见到的一幕。
而且,他是忠于大雍的,他不觉得大雍王朝已经昏匮到不可救药。
那么,站在姬国背后的神祗,站在玉衡、汤唯、陈玄丘等人背后的神祗,在他心中,就已隐隐打上了“天庭叛徒”的符号。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如此去评价一些神祗。
他还没有意识到,因为陈玄丘的这番话,一些神祗,已经被他暗暗否定了。
而这,就是他反叛意识萌生的开始。
很快,太子少保陈玄丘接掌太平关军权、谈太师转为监军的消息,便在大营中传开了。
翌日一早,曾黎江击鼓聚将,正式对陈玄丘交接了兵权。
陈玄丘顶盔挂甲,接受众将领拜见,正式成为主导前线战局的主将。
“我大雍与姬国局势,就是现在这般情形。我们有高端战力,他们也有,至于战场厮杀,我们双方各有胜负。而无论哪一方,想要夺取对方已经占领的地方,对方依托有利地形,对方都需要付出几倍的伤亡,才有可能成功。”
曾黎江指着沙盘,对陈玄丘解说着前线局势。
谈太师道:“当前局势,是处于胶着状态,打消耗战。打消耗战,我大雍是占有优势的,姬国弹丸之地,虽然他们久蓄反心,暗中筹备,依旧比不得我大雍的底蕴。可问题是……”
谈太师眉头微微锁起,道:“他们可以以战养战,就近掳掠我大雍百姓为兵卒,洗劫我大雍城镇,补充给养。
如果继续僵持下去,哪怕有一天我们胜了,那也是惨胜。自太平关往西,被姬国已经占领的地方,将尽化焦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大雍将受创严重。”
乌雅抚着胡须,悠然道:“若非陈少保平东夷、抚南疆,弹压中原诸侯不敢妄动,后果只怕更加严重。大雍承平太久了。一旦有事,难免顾此失彼,难以平定反叛。”
谈太师不爱听他吹捧陈玄丘的马屁,奈何乌雅说的又是事实,只好岔开话题,看着陈玄丘道:“不如等李镜大军到了,我们再在正面战场,集结优势兵力,予姬军以重重一击,由此开始逆转形势,由他们主攻我们防守,转变为我们进攻。”
曾黎江道:“这是太师老诚持重之见,我也赞成。因为姬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我们,我们是负责守护地方的一方,有太多地方需要镇守、需要保护,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很难发起主动攻击。不知陈少保意下如何?”
陈玄丘道:“我想速战速决,集结一支精兵,击溃姬军所依仗的那些异士奇人,直接杀过去,攻敌之必救,直取姬国!”
谈太师眉头一皱,道:“就凭你带来的这几百人?你万万不可小觑了姬人,如果他们容易对付,我们也不会陷入苦战,始终僵持不下了。”
一旁,玉衡也忍不住道:“少保,太师大人说的对。我们在太平关左近,与姬人曾多次交战,不只一次,我和汤唯身陷重围,九死一生。
姬国不知从何处,招来许多的奇人异士,而这些人之前名声不显,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但是他们都是极高明的修士,一身造诣不凡。”
陈玄丘微笑道:“这不稀奇啊,我带来的这许多人,诸位虽然身为奉常神官,掌管天下宫观,督查四方修士,不也并不曾听说过么?”
朱雀辞向他皱了下鼻子,这家伙,又要开始忽悠人了。
不过自己男人的台,不能拆。
齐林嘿嘿一笑,道:“不错!你们以前听说过我老齐么?没有吧,要是你们谁听说过,我齐字倒着写。”
黑犀没说话,只是矜持地扶了扶他鼻梁上的墨镜。
陈玄丘道:“论布阵行军,行伍作战,我一后生小子,哪里比得了曾将军。我的打算是这样,集中咱们的修士,重创姬国修士,然后以修士队伍,直接杀进姬国,攻敌必救……”
谈太师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虽有护国凤凰和齐林公子在,但是要重创姬国的修士,自己的损伤也必然极重。到时候,恐怕未必还能以异士奇人组成足以威胁到姬国的力量。”
谈太师对护国凤凰以及麒麟瑞兽,说话也要客气几分,但也委婉地说明了姬国的奇人异士,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陈玄丘道:“太师的本领,我是向来十分敬仰的。而太师也如此慎重,那么,姬国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