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离殇翻了翻白眼,他外婆跟着这老头哪里只是因为他做饭好吃?明明是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妻奴了好吧g。
一个大男人,还大秦首富,天天给媳妇洗衣做饭,地里活家务活全包,这说出去谁信?
不等他戳穿这老头忽悠人的鬼话,便听身旁的泠落问了一句。
“……外公,外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宫离殇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微红、感动万分的样子,不由嘴角一抽,这姑娘怎么还这么傻?这都能信?
“你们外婆呀……好看,我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她这样温柔又好看的人了……”
泠落再也忍不住,怕惹百里狂澜伤心,只能捂着嘴吞声哭起来,可她不知道百里狂澜的眼角终究还是湿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才能让一个人惦念另一个人足足半辈子呢?生死不必相随,有些人有些事忆起来还恍如昨日。
时至今日,百里狂澜鳏居已有二十五年之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即便是再深情的悼亡诗也无法完全表达出未亡人的伤痛,只有经历过这些生离死别,才会深切明白为什么有言不尽意的局限,即便是文学天才也无法克服。
都是半世独活,更多的人觉得宮墨韵情深,可泠落看来百里狂澜比这位女婿还要深情。
宮墨韵的深情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深情,而百里狂澜的深情却是深藏心底,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表露。
人们可以窥探的,只是他在生活中不经意的言谈与几十年不曾变更的生活习惯罢了。
宫离殇母亲的死改变了他父亲的后半生,而宫离殇外婆的死却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他外公的后半生,都是痴情人。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大部分女人想看到的恐怕还是后者,而非前者,这样极端的爱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起。
宫离殇不明白泠落为什么如此感性,不知道百里狂澜的话里哪有泪点,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随后,这一路陷入了沉默。
到府里没多久,在宫离殇去厨房给百里狂澜打下手的时候,百里辰回来了,一脚一个泥印子。
泠落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像从土里爬出来的百里辰,嫌弃地皱了皱眉。
“我们走后你是被活埋了吗?”
他身上的白袍早已被染成土黄色,刺绣精美的牡丹被泥巴遮盖的再也看不出,脚上的黑金靴子已辨不出颜色。
“挖了个坑,本想把老头推进去,后来我自己跳进去了。”
“哈哈哈……”
泠落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
百里辰见堂上无人,只有泠落在,直接问出了口。
“你有话对我说?”
“有,你还是先去洗洗吧,不着急。”
泠落看都不想看他,极为嫌弃他身上的土腥味。
“唉,最该下地干活的是你这样的才对,什么世道吧。”
百里辰感慨着转身离去,慕容泠落竟然还敢嫌弃他,也不看看他累死累活地除草为了谁,为的不是她吃的一口饭吗?
没有他种庄稼,她中午吃什么?西北风吗?他可是百里家的功臣。
“都是男耕女织,你什么时候见过女耕男织了?”
“你确定你会织?”
“不会。”
泠落理直气壮样子更是把他气个半死,那老头就知道欺负他们这些小伙子,怎么不逼着这小姑娘干活?
百里狂澜若是听见了,肯定得摊手说一句:就是重女轻男,没办法。
院里
百里辰立在井旁亲自打水清洗着,脱下外衣随手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越洗水越浑,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连个盥洗室都没有!连个伺候的仆人都没有!什么都亲力亲为,就这还大秦首富呢?首富能穷成这样?老东西有这么多银子连个福都不会享,还得拉着我在这受罪……”
知道百里辰回来,宫离殇从厨房偷溜了过来,刚走近就听到他在这抱怨,听得宫离殇想笑又不能笑,毕竟等会儿还有求于人。
“咳。”
百里辰还以为是百里狂澜来了,动作一僵,赶紧道。
“这井水真凉,爽啊!”
半晌后,后面没人出声,心虚的百里辰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宫离殇正倚着墙看他的好戏,虚惊一场,白了他一眼后继续清洗,没好气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别这么大火气,当心把自己气坏了,这也没人给你泄火不是?”
“呵。”
百里辰冷笑一声,懒得搭理他,直截了当问。
“说吧,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
见宫离殇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百里辰端起水盆,将泥水往他所在的方向一泼。
“没事我走了。”
宫离殇条件反射地一跳,借此来躲开飞溅的泥汤儿,赶紧上前拦他。
“别别别,表哥。”
百里辰抬眸睨了宫离殇一眼,心里也有些好奇了,究竟什么事能让他这么低三下四的?连“表哥”都叫出来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夫妻二人,如果妻子一直不愿意与丈夫同房,甚至连碰都不让碰,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这女人心另有所属呗。”
百里辰抱胸看他,他问他这么简单的问题干什么?哪个女人不让丈夫碰了?
“不可能。”
宫离殇直接反驳,泠落不可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