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养心殿
宫飒琪光着上半身,小腹裹着纱布,正坐在龙椅上处理着桌子上的奏折。
即便他不上朝了,也不得空闲,还是要批阅大臣的奏折。
此时,风从殿外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禀告道。
“皇上,璃王派人持虎符前去兰陵调兵。”
研磨的宫保大惊,瞬间就抬头去看宫飒琪的脸色,因为一个女人,璃王这是要造反呢……
宫飒琪正在批红的手一顿,随后放下了笔,掩去眸子里的情绪,缓缓开口。
“由他去吧。”
宫飒琪不再多语,风也退了出去。
沉默半晌,宫飒琪拿起笔山上的另一只毛笔,沾了沾砚台里的黑墨,在空白的圣旨上一字一字地写着诏令。
写完后,用桌上的玉玺盖了章,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道诏书了,该安顿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可这几个人都要安顿好。
如果宫离殇真的要逼宫篡位,他也没什么好反抗的,这个皇位坐了这么多年早就腻了。
反正这个位置早晚都是宫离殇的,什么时候给他都一样。
地点分划线------------------------
泠落起床后,一出殿门就看到跪在院子里的宫倾月,她的身旁正卧着哈士奇。
听到动静后,狗子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狗眼懒懒地睁开一条小缝。
一见来人是泠落,耷拉在地上的尾巴瞬间就立了起来,欢快地摇来摇去。
可惜,此时泠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宫倾月身上,这费尽心思邀宠的狗子被她赤裸裸地给无视了。
“嫂子……”
宫倾月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跪了多久了,本还在愣神的泠落闻声赶紧去扶她。
“你跪在这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宫倾月摇头,哭着看着泠落,脸上满是歉意。
“嫂子……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和玉子寒害你的……”
泠落闻言眼眶一红,眼中也氤氲着泪水,俯身抱住宫倾月,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对不起的……”
她不会看错人,也不会信错人,宫倾月是不会辜负她的。
宫离殇闻声也出来了,站在堂前看着抱在一起的姑嫂两人,狗子一见宫离殇出来,顿时就老实了,一人一狗隔空对视。
被宫离殇满是威胁的眼神吓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了自己的狗窝,不敢再招惹泠落,可惜这一人一狗的交锋泠落没有注意到。
泠落擦了擦眼泪,继续去拉宫倾月,想把她扶起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安慰的话。
“宫离殇是你哥,我是你嫂子,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怎么会怪你呢?再说,我们家倾月这么善良,肯定是被玉子寒那个卑鄙小人给利用了,看吧看吧,我就说玉子寒这人不行,以后你可少搭理他……”
听泠落这么说,宫倾月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这是亲人之间才有的无条件的信任和原谅。
宫倾月本要借着泠落的手站起来的,跪了一夜,她的腿有些僵,身体不由向泠落的方向倒去。
而泠落这小身板就没什么力气,根本扶不住宫倾月,于是两人一起向地上倒去,可怜的泠落差点成了人肉垫子。
幸亏宫离殇迅速上前,出手扶住两人,泠落趁势被宫离殇拉进怀里。
靠着背后温热的胸膛,而不是冷硬的地面,泠落这才松了口气,要是被宫倾月这一压,她这把老骨头都交代在这。
宫倾月看着自己被宫离殇攥住的胳膊,垂下头不敢看他,小声叫了一声。
“二哥……”
宫倾月本以为宫离殇不会理她的,却没想到宫离殇竟然“嗯”了一句。
宫倾月瞬间抬头看向宫离殇平静的眸子,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只听宫离殇缓缓道了一句。
“既往不咎,下不为例。”
在他明明冷硬的声音里,宫倾月竟然从中听出了几分往日才有的温情来。
二哥好像原谅她了……
宫离殇向来是面冷心热,表面再强硬,可对于心里在乎的那些人还是一再纵容。
泠落抬手理了理宫倾月微乱的发髻,有些心疼。
因为几日的心事重重、提心吊胆,她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和狼狈,脸色也极差。
“先去梳洗一下,在这用了早膳再回宫休息吧。”
“嗯好。”
宫倾月点了点头,由胜春掺扶着去洗漱了。
看着她的背影,泠落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了宫离殇的肩上,有些欣慰,不由感慨道。
“倾月这孩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好受……”
泠落对宫倾月好,不仅因为她是妹妹,更多的是因为泠落的感同身受。
公主的身份又如何?不过有名无份,她小小年纪在宫里所受的委屈、听的闲言碎语肯定是不少。
在别人家被招待的再好都不如在自家,因为泠落也有过相似的际遇,所以特别能理解,对宫倾月难免会有几分同情与心疼。
宫离殇闻言揽着泠落肩膀的手一紧,“寄人篱下”这四个字心思敏感的泠落最有感触,不由心疼她。
故意和她开着玩笑,转移了泠落的注意力。
“你这年纪还不如她大。”
泠落今年十五,宫倾月十六,她是哪来的勇气敢说宫倾月是个孩子?
宫倾月要是孩子,那泠落是什么?
泠落闻言嘴角一抽,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既然宫离殇找茬,她也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