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娘醒来时候羊脂已经起了,正坐在铜镜前头梳头。
她撑起身子:“怎的今日起的这么早?”
羊脂转头,脸上扑了一层薄粉,晕出些许本来就有的绯红,显得格外动人。
三娘惊喜道:“呀,真是好看!”
她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到羊脂身后,拢住她的肩左看右看,赞不绝口。
羊脂极为受用,可还是羞涩道:“姐姐,你就别奚落我了。你若是打扮起来,还有我什么事呢?”
三娘认真道:“你美你的,我美我的,咱们姐妹俩又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怎就不能‘共谱华章’了?”
羊脂“扑哧”一笑,牵着三娘的手撒娇道:“姐姐,你也上妆,好不好?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涂脂抹粉,多不好意思呀?”
三娘想想也是,叔裕心中免不了觉得羊脂轻纵,便道:“好,那我也略化一化。”
羊脂急忙起身,让三娘坐下。
淡扫蛾眉,横描妙目,三娘一上手,就觉得这些胭脂水粉熟悉的很。
她本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长相,素颜时候就已绝色,上了脂粉,显得气色好些,自然是勾魂摄魄。
羊脂看呆了,不由道:“姐姐,你莫不是天仙下凡吧?”
三娘合上胭脂盖子,笑道:“说不准是呢,可能也正因此,从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羊脂看着几副灿烂的头面爱不释手,道:“姐姐,你也把头发盘起来吧?哇,这是纯金的簪子吧?这样沉。”
三娘看了眼,道:“我看像是黄铜镀金的,倒是硬得很。”
羊脂才不管这么多,她头一回看到这样金灿灿的东西,只觉挪不开眼,一个劲儿地怂恿三娘。
三娘哪里愿意戴这样招眼的东西,但禁不住她撺掇,最终选了一副珍珠的簪子兼插梳,随意盘了个髻。
是以两人起的虽早,出门时候却已日上三竿,叔裕已经在门前晃荡了一会了。
三娘拿了把苕帚扫院,羊脂应了门,叔裕一下子差点没被她满头珠翠闪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