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灏推开别墅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烟草和酒精味。
别墅内没有开灯,只有一抹香烟的亮点忽明忽暗。
从母亲离开家之后,苏灏就再也没有回这栋别墅住过。
记忆中的这里是富丽堂皇,佣人也有十几个。
什么时候这里处处都透出了萧瑟和破败呢?
苏灏打开了灯,沙发上的苏景恒抬起手挡了下光,然后示意儿子坐下。
“爸,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咳咳咳。”
苏景恒的嗓音沙哑,一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
苏灏静静看着沙发上咳嗽的男人,一直喜欢梳油头打扮绅士的父亲,今天的头发有些凌乱,胡须似乎也没有打理,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已。
三年时间,苏景恒没有找过他这个儿子,苏灏也没有联系过父亲。
明明在一个城市,父子俩却是三年来第一次见面。
“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灏又问了一遍,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
“阿灏,景恒面临破产。这次你必须要帮我。”
“我?”
苏灏觉得父亲有点神智不清了,提醒他道:“我刚上大一,怎么帮你?”
难不成是让他辍学?又或者要他的零花钱?
可是,景恒的生意都是以亿元算的,他那点生活费够干什么?
“联姻!”苏景恒吐出两个字。
“联……”苏灏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蹭的起身,质问道:“苏景恒,你这是要把我卖了?”
“阿灏!难道你想看爸爸破产?如果我破产了,负债无数,你以为你能好过?你觉得有哪个女人会跟着一个欠了一身债务的男人?”
苏景恒喘着气,说道:“咱们这种身家的人,你以为婚姻是什么?那就是一个筹码啊!”
“咱们?”苏灏觉得父亲的话让他恶心,呵斥道:“在我眼里婚姻是生命中最神圣的事,你不要用你恶心的价值观扯上我!”
眼看着儿子要走,苏景恒急忙扔下手里的雪茄,一把拽住了苏灏的胳膊:“阿灏!求你了!难道你想看爸爸去死么?”
“你不也看着我妈去死了么?”
苏灏抽出胳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年前母亲突然离开苏家,放弃了阔太去当一个卑微的清洁工,苏灏劝说无果后找到了苏景恒,而他只是冷漠的说了句“随她去”。
后来一年,苏灏母亲曹萍因为身体原因病倒送去了疗养院,但是作为丈夫的苏景恒却一次都没有看过妻子。
这件事一直是苏灏心里的一根刺,也是为什么三年他都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
“苏灏,你这两天怎么了?”
裴依儿发现苏灏最近魂不守舍,关心问道:“是不是张翠静的事?你放心好了,我不在意的。”
听到裴依儿的话,苏灏心中微暖。
每次遇见事情,这个女孩总是替他着想。
可如果他家真的破产了,她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依儿,如果我家没有钱了。你还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苏灏摇摇头,执拗问道:“你回答我好么?我想知道。”
裴依儿露出漂亮整齐的贝齿,微笑着回答:“当然愿意了。我喜欢的是你,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依儿——谢谢!”苏灏感动不已。
裴依儿觉得苏灏有点奇怪,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阿姨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我妈很好。”苏灏想了想,说道:“开学后好久没去看她了,不如……这周末去看看我妈?好么?”
“当然好啦!那不如现在就去吧?反正下午没课。”裴依儿提议道。
疗养院在南市郊区,离东华大学不算太远。
两个人买了一些水果,立刻出发去疗养院看曹萍了。
到了疗养院,曹萍坐在外面晒太阳,看到儿子和裴依儿来她也高兴极了,拉着裴依儿就开始说起最近在疗养院发生了什么事。
“妈,我把水果放到房间去。”
“去吧去吧。”
曹萍满眼都是裴依儿,都不看儿子随意挥了挥手。
苏灏见母亲跟裴依儿这么亲近,心里很开心。
他和裴依儿越相处,就越是喜欢这个女孩子,她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跟任何人都能亲近起来。
连性格古怪的母亲都极喜欢她。
原本曹萍不愿意来疗养院,是裴依儿说服了她。
虽然不知道裴依儿用了什么办法,但是苏灏心里很感激这个女孩子做的一切。
感激和喜欢交织在一起,苏灏早就把裴依儿当成了未来的唯一。
这也是为什么苏景恒提出联姻后,让他极为恶心反感。
“苏先生?”
“嗯?张护工?吃个苹果吧?”
苏灏刚进母亲的房间,疗养院的护工就进来了。
“不用了。”张护工看了眼桌上的水果,笑道:“你真是孝顺。不过好像这个月你都没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刚上大学,有点忙。”苏灏不好意思说道。
“上大学啊!瞧我,上次曹姐说过,我给忘了。”张护工拍了拍脑门,自嘲说道:“我这才刚过四十就记性不行了,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呵呵……”苏灏笑了笑,问道:“张护工,你有什么事吗?”
曹萍在疗养院都住了两年多了,张护工跟他们也就说过一两句话。
今天怎么突然熟络到要话家常了?
张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