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辉眼疾手快,挥掌拍出一道清心符,把处于癫狂状态下晕死过去的青鸾拍醒,再借力向上一跃,一只手抓住了黛月的脚,随着黛月一同被卷进龙卷里。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反正黛月觉得自己晕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然后,好像是“噗通”一声,掉水里了。
再然后,睁开眼时就对上了胡一辉那道淡淡的目光。
他全身湿透,几缕乌发搭在一侧的脸庞,发梢不断地滴着水。
平时就已经冷冰冰硬邦邦的他,现在几乎成了一根木头,只有眼睛还有点生气,眨了两下,目无表情地问:“没事吧?”
黛月只觉得浑身腰腿疼痛,想说话,呛了几下,猛烈地咳嗽起来。
胡一辉只得伸手在她背上拍了几下,又问:“好点了吗?”
黛月弯腰咳嗽,觉得对方话语中隐隐透着催促的意思,一时憋屈,郁郁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好吗?你这么着急,是要赶着去投胎么?”
咳着咳着,忽觉后心传来一股暖流,像一场化开了的春雨,轻柔而又迅速地涌进了身上的各处经脉,瞬间把所有大大小小的伤痛都一并抚平。
是胡一辉用自身的真元帮她疗伤!
其实黛月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以及呛了几口水,坐下来缓一缓,大体也好得差不多。
而胡一辉却不惜消耗真元给她疗养,这就好比一个得了伤风感冒的人,用一根千年人参来进补一样。
真元对于修士来说,消耗一点就少一点,后期要经过好一番休息打坐才能补回来。
黛月自己舒坦,却觑着胡一辉的脸色苍白了不少,想起刚才自己过激的言语,心里过意不去,收敛起公主脾气,近乎是低声下气地说道:“谢谢,我好多了!”
胡一辉收了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宝剑,抿了抿嘴唇,涨红了脸,小心而又飞快地说了一句:“不用,应该是我要先谢谢你才对!”
黛月一眼瞥见他这副表情,仿佛对人说声谢谢,比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架在火上烤还要难受,登时感觉有趣又好笑,抢上几步跑到他前面,又问:“谢我什么?”
她故意拦在胡一辉面前,微微侧头盯着他的脸,可惜谷底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却听得对方结结巴巴道:“作、作弊的事,黛月姑娘在深谷里头故意摔的一跤,抖落法宝为我解围,我至今不忘,在此给姑娘道声谢谢!”
黛月迟疑了一下,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拱一拱手,学着文人墨客的样子,用客客气气的口吻说道:“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我见兄台道行高深,却又谦逊恭谨,实在是有心与兄台结交,所以不忍心看着兄台身陷囫囵,出手帮了一把,仅此而已,一辉兄不用往心里去。”
一阵风过,黛月脸上挂着的几颗水珠被吹散,均匀地铺在脸上,更加显得她的脸容白净皎洁,美得快要掐出水来。
胡一辉倏地有一丝不敢直视的慌乱,小心脏在一下一下地玩蹦极,脸上似有热浪滚过,忙转身别过脸庞扯开话题:“此地阴风阵阵,妖雾又重,不宜久留!”
黛月闻言,警惕地细细观察起周围的景物来。
只见峡谷谷底黄泥簌簌,又干又硬,呈一派荒漠景观。
一条大河蜿蜒而过,河径曲折幽深,河两岸景观截然不同。
南岸似乎干暖些,植物稀少,而北岸则高于南岸,气候寒湿,林木却苍翠欲滴。
一些由水流冲击而成的岩穴石谷,形状千奇百态,色彩通红如火。
平心而论,如果现在不是考试而是踏青,黛月倒也觉得此处景色不错,但听了胡一辉那句神色怔怔的话,不像危言耸听之词,心中又开始突突乱跳,连忙问:“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一个凉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二人同时朝声音出处瞧去,只见曼冬和何猛全身湿哒哒,从正前方缓步走来,想来应该也是同样被那阵龙卷卷下来了。
曼冬猪肝一样的脸色,鞋子掉了一只,正拿了根树枝当拐杖,一瘸一瘸地走路。
她的长相不赖,鹅蛋脸,前凸后翘,纤腰细腿,放在人堆里也是那种一眼就能分辨出的美人。
女修本就不多,还是个漂亮女修,在门派里僧多粥少的师兄弟面前,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再加上曼冬本人的天赋不赖,一来二!
刚才那句戳心戳肺的话,就是她说的。
不知怎的,她跟黛月很不对付,左右看她不顺眼,及至刚才知道了她的作弊行为,就更加看不起她。
当然,黛月的身份她是不知道的。
何猛发现黛月的脸色也开始猪肝起来,忙跳出来和稀泥,插话道:“胡兄,刚才我们逛了一圈,发现前面有个极大的岩洞,有不少脚印,怕是先行的道友都进去了!这风来得奇怪,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们不如也进去看看!”
胡一辉也察觉到两个女人的味,忙从善如流地接话,道“嗯嗯,这风有古怪,不除此风,我们恐怕出不去,为今之计,只能合力而为!”
他们俩一左一右夹在黛月和曼冬中间,隔开二人并肩而行,绕过一片稀疏的林木,一个巨大的岩洞郝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那岩洞浑然天成,乃大自然鬼斧神工之力作,洞口跟河岸的土壤一样,通红如火,越往里面,景致也跟着变化,不仅面积越来越大,而且洞壁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