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涧不在,余下的几个宦官都没有足够的面子威胁太子,一人给了一脚以后,太子的车驾再一次出了营地。
不过这一次就没有三千精骑护送了,人数太多,很容易送人头,所以李承乾只调用了五百重骑兵。五石弓能够穿透一般的铠甲,但是面对重骑兵的铠甲,还是不够看。
既然要诱敌,就要足够嚣张,所以李承乾拿出了自己的旗子,悬挂在马车顶部。军队中只要是有职衔的将领,都会有自己的旗帜,多半都是黑虎一类的图案。为了顺应军队里的规矩,李承乾也给自己弄了一个旗子。四爪金龙的图案不是谁都能用的,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上,足够吸引敌人的视线了。
在马车门口安置了一个假人后,李承乾就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面,通过车厢的一个观察孔观察马车的方位。
在中场逛了足足两圈以后,一支箭矢才珊珊来迟。
厚重的马车车帘并没能挡住箭矢,穿透车帘以后,还深深的射进了稻草人的身体里。至于稻草人身上厚重的棉衣、防箭的丝绸里衣、还有一层金丝软甲,根本没能起到一点作用。
看到这一幕,张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行了,咱们这马车外的薄铁板别看薄,却不是他的箭矢能穿透的。继续,吩咐外面的将士们开喊。”
在纸上画了几笔以后,李承乾就笑得格外的开心。
没多久,外面的将士们就开始用吐谷浑语高声呼喊起来,格外的来劲。
他们呼喊的词汇,是吐谷浑的舌人告诉的,翻译成汉文的话,大意就是“丢脸”、“垃圾”一类。
激将法,是百试不爽的计谋。
果然,持续闲逛的队伍,还有将士们的大声呼喊,惹恼了隐藏着的射雕手,没多长时间,又是两箭射了过来。第一箭毫无疑问又射到了假人的身上,而第二箭,则射穿了马车上的太子旗帜。
李承乾虽然没多大表示,但是外面的将士们却发狂了,异口同声的请求踏遍这里的草地,把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主辱臣死,这是个伪命题,李承乾虽然感动,但是没有看手下人送死的兴致。
又逛了几圈,就在天色变得昏暗的时候,李承乾才彻底收手,吩咐队伍回营,改日再来。
第二天,依旧如此。
第三天,依旧如此。
没人知道太子到底想干什么,李涧虽然想要阻止,可是一个大病一场连床都下不了的人,对李承乾而言已经没了威慑性。
三天的时间里,不管是唐军还是吐谷浑那边,都习惯了太子的车驾出现在战场中央,百般挑衅。
查看营地外围那一天交给李承乾的令牌,李靖一直没有回收。他确信自己教出来的弟子不会是一个在战场之上游玩的蠢货。所以三天的时间里,当吐谷浑的斥候都在看唐国太子跟傻-b一样在战场边缘上窜下跳的时候,李靖指挥着军队清理出了两道的隔火带。
第四天,太子的马车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中央。不过跟前三天不同的是,马车里不再只是李承乾张赟二人,而是多了一个周昌。
作为李大亮的家将,周昌最大的本事就是射箭,四石的弓用着跟玩一样,五石的弓也能连开多箭。至于准头,能够成为一个国公的家将,他的准头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一连三天的失手,已经彻底惹恼了吐谷浑的射雕手。马车才出现在原野上,车厢上就被射了一箭。
听着外面重骑兵将士的禀告,李承乾在自己画出来的图纸上标记了一个点位。
当第二支箭矢射中车厢门口的假人时,李承乾又标记了一个点位。
第三个点位标记出来后,李承乾嘿嘿一笑,对周昌说:“来来来,你看这个图,这个方块是咱们的马车,这个圆圈是方位图。待会儿车头转向后,你就出去,向右旋转三十度,哦,就是这样的角度。”
伸出两根手指示意了角度后,李承乾继续说:“如果孤没猜错的话,那个射雕手就在你转身后前方差不多一百三十步的地方。孤给你的箭矢是特制的,点燃后射出去,会留下一条烟雾的轨迹,只要你的箭矢射出去,外面重骑兵将士们就会紧紧跟随。嘿嘿嘿,五百支惊雷箭射出去,这家伙要是还能逃掉,孤回去给大家伙表演倒立吃饭!”
周昌伸出手指再次确认了一下角度,就点了点头。明明自己才是神射手,可是在太子面前,特别是听了太子的一番话以后,他顿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射箭射的好的家伙而已。
很快,马车就向左转向了。
扣上面甲,周昌毫不犹豫的钻出了车厢,随手接过张赟递来的,已经点燃的箭矢,张弓就射了出去。
就在箭矢离弦的一瞬间,又一支箭矢射中了周昌的胸口,哪怕身着重甲,周昌还是被这一箭伤到了。
特制的导向箭矢并不会爆炸,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在空中喷烟的东西,加装了防风的箭头以后,甚至还有多大的威力。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看到空中出现了直线的烟雾,在烟雾被风吹得弯曲前,五百重骑兵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惊雷箭,点燃以后朝着那个方向射了过去。
刹那间,马车的右前方就被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给覆盖了。
摘掉周昌胸口的箭矢,帮着他将铠甲脱下来后,张赟就扣上自己的面甲,从车厢里窜了出去。惊雷箭的威力到底有限,虽说有五百的数量,可是敌人还是有概率逃掉。太子好不容易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