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大总管能废除总管是不错,但是这只是职权的一种,职权是这么规定的,可是能不能用,还要看情况。就像玄武门守将等官职,得封的不是一个两个,这是皇帝表示荣宠加封的官职,但是真正任职的只有一个。余下的玄武门守将,要是敢插手玄武门的城防,直接就是死罪。
大总管也是一样,理论上他能这么干,也只是理论上而已。侯君集作为皇帝的心腹,虽然因为东宫门口冲突一事没能参战高昌,但是出兵吐谷浑之际,却还是被封成了总管,可见其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
处置这样一个人....
放下手,李靖看向李承乾,笑道:“殿下,这事儿闹到朝堂上都够格了,您看看....”
李承乾站起身,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卫公,翼国公,孤竟然忘了给父皇母后去信请安了,真是不孝啊,这就去写信,先告辞了!”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溜走。
傻子才掺和这件事呢,太子确实是太子,可是满朝堂就数太子没有多少职权,就算参政,也只是作为一个参谋,处理一些有关商业的奏折,给皇帝解析一下而已。再说,有冲击东宫事件在前,这一次就算站在道理的一侧主持公道,也会被人怀疑给侯君集穿小鞋的。
虽说很想这么做,可是,该忍住的时候还是得忍住。不去偷腥,嘴角就不会有腥味。
见太子找借口逃走了,李靖顿时哭笑不得。
秦琼笑道:“你还让他如何?他这个太子就是来战场参观的,不想生事。不管如何,他在这里做主处置了侯君集,都会给咱们武将群体留下一个坏印象。依我看,你还是把这件事交给皇帝定夺比较好,给侯君集安一个戴罪立功的处置,这样对谁都好。”
李靖点了点头,高昌军的司马把这件事交给他,应该就是要的这个判决。不管怎么说,事情上升到国公、总管的层面,都不是地方任何官职能够处置的。
拿出纸笔,李靖直接写了处理结果:鸿胪寺官员、高昌留守各司其职,泾渭分明,令侯君集戴罪立功,不夺总管之职,如何处置,交给皇帝。
写完处置以后,李靖就在军司马的信件后方加上了自己的印鉴,省送去长安。
做出了这样的处置,已经是李靖的极限了。将帅不和是大忌,他不可能违逆军方整体的利益,临阵处置一路总管,这么做只会让文臣看笑话。
从凉州城搬出来以后,李靖的加灶计划就不能继续了。大军的粮草有限,虽然夏州不远千里的送来了煤炭,可是在李靖的军令下,有资格享受煤炭的,还是只有伤兵营的士兵,大军整体,也只有正式开战的时候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灶减少了,吐谷浑顿时发现凉州储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为了防止添兵减灶的阴谋,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还有小股的游骑,刺探虚实。
寒冬的边关,只要出现在帐篷外就会很快的被冷气冻到骨子里。虽然高昌的棉花已经种到了山东地,但是一年的产量还是不够装配整个大军的,再说,出现了国债事件,如今的朝堂已经变成了铁公鸡窝,能省的事情,兵部都不会主动跟户部申请资金。
自古秦兵耐苦战,并没有多少府兵抱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寒风瑟瑟中受不了,宁可跑步暖身子,也不会闹事。
行走在大营中,李承乾的心中苦涩不已。这是不人道的,将士们没有足够好的待遇,在他看来这是国嫁的失职。
幸好黎达海是靠谱的,大量的干菜被运输队送了过来。跟草原差不多,陇右边关这里也不缺牛羊,到了冬天最缺的就是蔬菜。
这不是军费,是东宫出钱购置的,所以远远的看到太子,士兵们都会笑着作揖。别人做这种事情会被怀疑,只有太子能做的肆无忌惮。
营地中央有堆木料生火取暖的地方,见太子来了,好多士兵都赶紧把最里面的位置让出来。
蹲到火堆边,虽然身后全是人,挡着风,可是李承乾还是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火烤胸前冷暖、风吹背后寒”。
在这烤火都是斥候,也只有斥候才有这样的待遇。
热气球在使用了两次以后就不得不废弃了,寒风实在是太猛烈,就算有牵绊绳,热气球依旧被吹得东倒西歪,如果不是李泰鼓捣出来的残次降落伞好歹有那么一点用,驾驶员的性命都堪忧。
废弃了热气球观察后,斥候就再一次放了出去。两军之间的区域从来都没有平静过,不是这边的斥候死,就是那边的斥候死。斥候,才是军队驻扎期致死率最高的职业,特别是寒冬之际,就算没被敌人斥候杀死,也有冻死在外的。
将冻僵了一些的手烤的暖和了,李承乾接过张赟递来的垫子坐在地上,询问道:“你们刚从前线下来?说说,吐谷浑那边是什么情况?”
别人问,斥候们只会缄默,但是问话的是太子,就没什么问题了。
一个上年纪,大约四十多的老兵走到张赟身边,张开双臂,想要接受检查,却被李承乾拒绝了。如果在大唐军队大本营还不能放下戒心,那活着也太累了。
老斥候蹲到李承乾前面,嘿嘿笑道:“殿下,小人担任斥候已经好多年了,积攒的功勋差不多是全军最多的。这几天吐谷浑的斥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