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致远动作很轻,半夏还是被压在身上的毯子惊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苏致远,软糯糯开口:“相公~”
苏致远轻轻拍着她的背:“乖,再睡会儿。”
半夏扒拉着苏致远的手臂起身,揉了揉眼睛:“已经睡很久了,天都暗了呢!”
苏致远帮忙理顺半夏的“鸡窝头”。
半夏窝在苏致远肩膀上:“举子仓那边如何?”
“再过一个月就能住人了,现在只能委屈他们挤在一个小院子里凑合。”
苏致远在附近租了个院子,请了附近的百姓照顾孩子,当然,是有酬劳的。
“今日选了11个人,五位青年壮汉,六位妇女,”半夏主动说起招人的事情,“另外,还需要一名厨娘和一名仓长,相公可有合适人选?”
“虔州学堂里有个张夫子,自请做仓长,学问和人品皆是上等。”
“相公决定就好。”
“厨娘也是个关键的位置,夫人可有合适人选?”
半夏思索了一会儿,笑道:“也不知于娘子厨艺如何?”
苏致远揉着她脑袋:“倒是个好人选,希望做菜好吃。”
“明日我得去尝尝。”
“叩、叩”
苏嬷嬷站在屋外:“大人,夫人,今日在哪里用晚膳?”
“正厅。”
“是,大人。”
两人携手同行,即使成亲多年,依旧恩爱如初。府中的下人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晚饭很简单,两碗面,和一盘卤肉。
苏致远夹起一片肉放在半夏碗里:“娘子最近瘦了,多吃些。”
半夏下意识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脸:“……”
认真的吗?!
“相公,明日可要与我一起去于家?”
苏致远沉声:“我得去附近的村子一趟!”
“出了什么事情?”
苏致远放下筷子:“这么久了,弃子坑该填起来了!”
“是该填了,”半夏握住苏致远的手,想了想,加了句,“明日相公多带些衙役。”
“放心。”苏致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次日清晨,天微亮,苏致远便带上几名衙役匆匆出发了。
“大人,我们先去哪里?”
“去长寿村。”
马儿奔跑在街道上,打破了静谧的早晨,一行人到长寿村时,天已经大亮。
田间早起的农民看见这阵仗,聚在一起小声讨论:“怎么来了这么多衙役,谁家犯事儿了?”
“不知道啊,没听说这村里有什么大事儿啊!”
“我们去看看吧!”
几人一商量,收拾好农具,顺着马迹追过去。
这一追就追到了长寿村和长福村中间的弃子坑,不少村民远远地围在一旁看热闹。
“他们这是要干嘛?”
“谁知道呢,难道又是来坑里找弃婴的?”
一位年长的老农民,道:“前段时间天天来看,天天来找,活下来的能抱走了,现在知州大人明令禁止弃婴,否则依法处置,谁还敢光明正大扔孩子!这回他们来肯定是有别的事情。”
“哎,你们看,衙役拿铁锹干嘛?”
“他们要填弃子坑!”长福村有人不满了,“你们凭什么填弃子坑?”
苏致远听到这话,眼神一冷:“为何不能填!”
那人一时语塞,强硬道:“就是不能填,就算你们是官差,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长福村的人一向蛮横惯了:“对,就是不能填,欺负我们老百姓是吗?我们可不怕你?”
苏致远眼睛里似有利刃划过:“这弃子坑是长福村的?”
“是我们村的,我们辛辛苦苦挖的,凭什么说填就填。”
“原来是你们挖的,”苏致远冷笑,“根据我国律法,子民不可随意丢弃婴儿,重则问斩!你们竟敢光明正大地挖弃子坑?”
“你放屁,”长福村的人一脸蛮横,“老子从来没听过这个狗屁什么法,你别来这吓唬我们!”
“大胆,”一名衙役将铁锹往泥里狠狠一戳,“竟敢对知州大人言污秽之词,杖责二十!”
“知州大人?”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苏致远,“你是知州大人?”
苏致远没理他:“杖责二十,立刻行刑。”
衙役得了大人的命令,上前抓人,那人拼命挣扎:“爹,二叔,三叔,救我啊!”
衙役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闭嘴,大男人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长福村人一向团结,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且多多少少都有些血亲关系,此时看到长福村的人受罚,还是当着长寿村人的面,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可是知州大人就站在在这,老百姓都是怕当官的,尤其是年纪浅的,更是不敢妄动。
但是!长福村的“老骨头”就不这么想了!
十几年前,上一任知州还在时,就是因为长福村“团结”,连官府的人都不敢随意动他们。
他们只要把握好“度”,适时的硬气,以前的大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长福村的村长刚准备开口,便听见苏致远对旁边的衙役说:“这人有没有参与福寿沟工程?”
衙役踢了踢那人:“大人问话呢,有没有参加福寿沟工程?”
那人颤颤巍巍:“没、没选得上。”
“那举子仓里有你吗?”苏致远接着发问。
那人眼睛闪了闪,不说话。
苏致远看着衙役,道:“去查一下,如是有他的话,把他工钱结了,重新找个人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