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时不说,只怕再无机会。
疏桐刚要走近,就被长卿伸手制止:“别过来!”!
长卿微微低头,像是孤独困兽一般,生生要把自己隔绝起来,“别过来,不安全……”
疏桐顿住脚步听他说完,然后,义无反顾的在长卿的错愕中大步流星的朝他走去。
“我不怕!”看着长卿,疏桐只说了这三个字。
彰德府的事情怕是瞒不了太久了,若是爆发,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疏桐深知这点,若是今日就此别过,或许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还有机会了。
“汪太医请随我来。”疏桐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长卿几乎没有拒绝的机会。
默默跟在疏桐后面的长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了过来。
直到走到一凉亭处,才慢了下来。
“疏桐姑娘这是有什么要说的吗?”长卿有些拘束,他极其不擅长和女子待在一起,更显得他木讷了。
“汪太医,娘娘担心您的安危,派了很多人查您的消息,今日才算是见着您。”疏桐开口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长卿眸子里光泽浅浅,“多谢娘娘操劳。”
疏桐思索一会儿,继续说道:“太医可还有要说的?”
长卿扁了扁嘴,他不想耽误谁。
“还请娘娘注意安危,长卿怕是不能再伺候了。不过,娘娘不用担心,裴纪还在宫里,这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徒弟,值得相信。”长卿知道宫里的流言对璟婳的影响,他就算自己受尽百般折磨,也不想璟婳受一点委屈。
疏桐看着憔悴沧桑的长卿,心里酸软不已,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相见了,人生那么苦,能有一个挂心的人是多么幸运,幸福。
一直以来,那句想问而不敢问的话此刻涌动心头。
“还有要说的吗?”疏桐哽咽着看长卿,一双眸子里都是期盼,热切的期盼。
长卿不敢看疏桐。
他何德何能,有此红颜惦念,只是,前路漫漫危险重重,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怎么拉扯着疏桐?他不能,更不想。
长卿许久才抬头,一瞬就与疏桐对视上了,四目相对,都是克制,“没有了,疏桐姑娘好生照顾自己就是了……”
长卿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了潸然泪下的疏桐。
终究,他未敢。
终究,她未言。
看着长卿离去的身影,疏桐朦胧婆娑中像是看到了一个孤胆英雄那么壮烈的奔赴战场。
落寞而高大……
回了景仁宫,疏桐红着眼进去。
屋里正伺候的玲珑便被璟婳打发了出来。
玲珑多了个心眼儿,出来后撇嘴嘟囔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掌事姑姑嘛。”
喜儿整天都郁闷的不行,不知道娘娘为啥不用她,好事的凑上前去,眨巴着眼睛问道:“玲珑姐姐,娘娘怎么把你遣出来了?”
玲珑没好气得回了一句:“人家的心腹回来了,会让我们这半路来的在场吗?”
喜儿识趣儿的叹了一下,“谁说不是呢,姐姐还好,平时那也算近身伺候的人,哪像我,直接就安排了扫地,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
玲珑这么一对比,心里好受了些,想通了说道:“算了,干活儿吧,要不然指不定哪天我也被撵走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福公公“咳”了一下,敲打道:“都尽点儿心,别把精力浪费到别的事情上。”
玲珑和喜儿吐了吐舌头,散开了。
屋里面,疏桐正在和璟婳说话。
“见着了?”璟婳问道。
“是,见着了,憔悴得很。听汪太医那话,应该是皇上下了死命令,只怕是凶多吉少。”疏桐颤着心说道。
璟婳的心猛地一沉,这真是——
“汪太医说他如果回不来,可以让裴纪伺候,是个信赖的人。”疏桐回道。
璟婳心里就更难受了,“佛祖保佑……”
疏桐真想随他而去,可是,她知道这对长卿也好,对娘娘也好,都不是好事,只会增加他们的担心。便生生把那颗心摁了回去。
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人若是想活下去,那可是会拼尽全力。
彰德府的疫情还是没能压制得住,有民众跑了出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街上都不敢有人了。
嘉庆大怒,斥责东林没有守好,可是,谁都明白这东林人手有限,想必也是以命相博了。
太上皇也从圆明园回来了,一回来就召见了和珅一党,嘉庆本就生气,一看皇阿玛这举动,心里更是苦闷了。
遂,前往乾清宫。
“参见皇上!”和珅似乎比以前更加红光满面了,对此嘉庆得忧色那真是鲜明。
嘉庆闷闷的应了声,便走向太上皇。
“皇阿玛知道了?”嘉庆没有摆平事情,心里有些愧疚。
乾隆看着儿子沮丧的模样,边敲打边说道:“怎会不知道?从一开始朕就知道,不过是和珅说给你一个历练的机会,也好展示你的能力,朕才没有干涉。现在看来,这效果并不理想啊~~”
面对乾隆的指责,和珅的明面儿谦卑,嘉庆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可不就是倒打一耙嘛。
只是,自己没有证据如何在太上皇面前参他一本。
“皇阿玛可有良策?”忍着气,嘉庆开口。
太上皇看了眼和珅,视线复又回道嘉庆脸上,“朕的意思是——彻底杜绝后患!”
“什么意思?怎么杜绝后患,那些百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