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反正你别想拿我儿子去抵债,就这一点我绝不同意!”将军夫人庄氏气得不住摇着团扇,仿佛要将心里的火扇走,却发现越扇越旺。
“什么叫抵债?难道几个儿子都不要娶妻的吗?”元大将军眉头拧在一起,额角突跳,被他夫人搅得头疼。
“娶妻是娶妻,但也不要娶那种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将军夫人反驳道。
“什么叫上不得台面?人家现在已经是乾单县主!”元大将军沉声道。
“我管她什么县主不县主,还不就是个虚衔,能落到什么实际好处?更何况乾单县,你自己不也说那地方在江南淮州的边上?皇上到底为什么给她封这个,还不知道什么用意……”
“够了!”元大将军怒喝,吓得将军夫人立即噤声。别看将军夫人平时在府中作威作福,那是元大将军武人一个,对此从不在意,然而但凡他真的发怒,将军夫人是万万不敢过多违逆。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要命了?皇上也是你能编排的?”元大将军怒道。
将军夫人嗫嚅了一下嘴唇,低声道:“我这不是顺口嘛,不说了就是……但林菀欣这件事,我一万个不同意!”她又拔高声音。
“你到底对她有什么不满?不就是她爹现在只是个从六品的翰林修撰?难道这官职不会升的?更何况你不要忘了,你男人我当年被她娘救了一命,如今又被她救了一命,别说我了,就是夫人你,这次瘟疫要不是有人家姑娘研制出良药,恐怕通通过不去这个坎!”
将军夫人一噎,气焰顿时小了许多,但还是不满:“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就算是要报恩,那也多得去法子了,作甚非要搭上我儿子的婚事?再说了,她在外奔波那么长时间,谁知道她还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元大将军虎目一瞪,“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将军夫人微微一缩,但还是执着道:“怎么不能说了?这种事又哪里说得清楚的?而且医者仁心,照顾病人就得不避男女,外面清白好姑娘那么多,我干嘛非得找个大夫回来啊?”
“大夫怎么不清白了?况且那孩子带着一群丫鬟仆从出门,一路又有黑炎军和龙鸣卫护着,能出什么岔子?你少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脑子里半点不清净。”
“我怎么不清净了?再说了,你自己也说是黑炎军和龙鸣卫护送的她,这跟咱们禁军有什么关系?你也不怕膈应!”
元大将军皱紧眉头:“不管如何,这门亲事老夫结定了!八年前我跟李氏就有过约定,如今也该到履行约定的时候了,何况孩子还出落得如此优秀,断没有悔婚的道理!”
“你……”将军夫人见争执不过,索性撒泼哭闹起来,“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平时就知道打仗练兵,也不多管管家里,现在更是为了钱财卖儿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听到这里,元雨馨再也听不下去,大步走到厅中:“爹,娘……”她心中此时也十分复杂,早先只听娘说当年有个落魄户欺骗爹爹,让爹爹和对方结了口头婚约,她也曾愤愤不平,甚至对那个姑娘也多有不喜。
可现在看来,她父母的性命竟都是被那个林四小姐及其母亲所救……而如今,爹娘争执的就是要不要把她娶回来,这么说,那位林四小姐要成为她的嫂嫂了吗?
她下意识想起上次在去宁安寺路上与林菀欣一起比赛爬山时的情景,其实,那位林四小姐也并非不好相处……
元大将军一看到她,立即道:“雨馨,你来得正好,快去把你几个哥哥喊来,这会儿老大老二也该回来了。”
将军夫人登时警惕:“你喊他们做什么?这事儿咱们夫妻说说就得了,你把孩子们扯进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问问谁愿意结这门亲事,他们也都老大不小了!”元大将军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