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也沉下脸:“那你也不要忘了,现在林家能在瘟疫中安安稳稳地置身事外,也多亏了你口中的小丫头片子!”
“你?!”老夫人一脸怒容,“真是跟你拎不清楚,你且等着,看看你的好儿子和好孙女后面怎么败坏这个家!”
老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开,林老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消息,长叹一声,毕竟连他都觉得,菀欣实在是太莽撞了,如此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实在不该。
整个帝都中,除了林家有好运道直接与李华霖手中的疫情物资对接外,还有元家、张家等几个家族也搭上了这道风,但却不是所有家族都能安然无恙。
此时,元大将军家。
一道本层层封锁显得几分萧条的院门外。
“让开,元桓琅,再不让开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元雨馨手提长剑,双目通红,面色焦急。
她的面前,一名有些纤瘦的少年张开双臂,歪着脑袋道:“行啊,今天你要进这道门,先一剑结果了我,再去跟娘一起同归于尽。”
“你胡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还有脸在这里胡搅蛮缠?”向来都明媚骄傲如天之骄女般的元雨馨,浑身一颤,握剑的手也隐隐颤抖,“娘现在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还不让我去看一看?”
“看什么?最后一面吗?”元桓琅哼笑一声,与往常一样穿着花里胡哨的鲜艳服饰,神情永远是三分无谓七分玩世不恭。
“你够了!”元雨馨目中怒火暴涨,“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三哥……”
不等元雨馨说完,元桓琅打断道:“是是,我贪玩成性毫无担当什么也不会,比不上军中担任要职的大哥二哥,更比不上聪慧机智的大小姐你,丢尽了元家的脸面总行了吧?反正你今天别想进这道门。”
“还有你们,给我听清楚了!谁让大小姐进了门,谁就死在这里!”元桓琅神色骤然一冷,对他身后的重重人墙下令道。
“是!”能替元家看家护院的,多数也是禁军的人,令行禁止,绝无二话。
“你们……”元雨馨一滞,眼眶骤然一红,点点水光上浮却生生抑制,嘶声道,“元桓琅,你这个人……真是没有心!”随着她的呼喊,眼泪决堤而出。
名为元桓琅的少年目中一恸,却突然露出笑容:“是啊,爹已经倒下,娘也已昏迷,怎么着也不能让元大小姐步其后尘不是?”
张太傅家。
“君弘,咱们这位今上,你怎么看?”张太傅坐在太师椅中,一边品茗一边与嫡孙对弈。
张君弘神情平静,道:“雄才大略,多疑激进。”
“不错,如今黑炎军已经抓了病人去安县,用不了多久,这批人就死了,朝中又空出了许多位置。”
“而这狼藉的声名,得由许纯之来背负了。”张君弘道。
“怎么?你对他有点意见?”张太傅十分敏锐。
“黑炎军向来跋扈……”张君弘微微一顿,“况且,他是孙儿目前的对手。”
“呵呵……”张太傅一笑,“年轻人……意气些倒也不为过。但他越跋扈,你当越高兴才是。”
“是,孙儿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君弘微微一笑,如玉温润,“只不过……新来帝都的那个李家,最近倒是大.发横财,还跟禁军与黑炎军联系密切。”
“江南首富的那个李家?”张太傅目中精光一闪,呵呵一笑,看似随意地道,“那不是你关注的那小姑娘的外祖家么?”
张君弘神情一凝,又忽然抬头一笑,仿佛一切运筹帷幄道:“不错,孙儿始终觉得,林家四小姐有些独特之处,果不其然,此次瘟疫中这位小姐可谓大放异彩……”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几乎不眠不休研究治疗良方的林菀欣和柳向泉来说,真是太短了,可对顶着皇帝一道道焚城密令的许纯之来说,却又太长。
可许纯之既然已许诺林菀欣五天时间,他就一定会扛下来。
而第五天的夜晚,他又收到一封来自帝都的加急密令,密令上写明:黑炎军不需要不能执行命令的统帅。
许纯之知道,今夜过去,假设他还没能执行命令,恐怕等他回帝都时,会有严酷的惩罚等待着他。
但他还是决定继续等。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光大亮,五天五夜的时间彻底过去,许纯之还是没能等来林菀欣的结果。
他微微静默片刻,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下令道:“执行吧。”
守在他身边的亲卫微微一怔,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拖延上片刻,可看着许纯之刚毅且不容置疑的面容,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谁都看到了这五天的时间里,统帅是顶住最大压力抱有最多期望的那个人,可偏偏事与愿违,统帅还因此违抗了皇命……
想到这里,这名亲卫忽然在心中深刻地埋怨起林家小姐来,是她给了统帅希望,也是她亲手破灭了这份期望,还将统帅推.进不可测的深渊。
她哪里赔得起?她根本赔不起!
“是。”亲卫低下头,一个字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去执行命令。
五天时间里,病人早已被集中起来,这些人仿佛也已预料到即将到来的残酷命运,若不是这五天时间内,一直有林菀欣和柳向泉以及在安县曾经得到过治疗好转的人不断强调和保证一定会治愈大家,这数量庞大的病人早已崩溃作乱。
但此时此刻,黑炎军推着油桶车与火把的异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