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收起来,把将军府的大门关紧了,人都看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走!”护卫首领怒发冲冠,将军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在自己的家中被人下毒?这还得了?
“快,派人去请太医!”管家也匆匆赶来,立即吩咐道。
“太医?”这个词像一道光一样划过庄氏的脑海,让她昏沉的脑袋一个激灵,“对对对,快请太医,必须请太医。不会有事的,将军不会有事的,夫君你再等等,你没事的!”
“兵……符……”作为当朝禁军统领,元大将军即使是这种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依旧是宫中皇上的安危,既然有人对他下毒,必然是忌惮他护卫京畿,让宵小之徒难以行事。
那恐怕皇上现在已然危矣!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夫君?夫君!呜呜……”元焕良此时的声音本就十分模糊和低微,再加上庄氏这么一哭一闹,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元焕良急得火冒三丈,偏偏自己行动和感知无限缓慢。
“快……快……”元焕良伸手去掏自己怀中兵符,原本想交给自己身边护卫,领兵前去营救皇帝,可没想到管家忽然带来了一群郎中,一把将他团团围住,连护卫都不得不被驱离身边。
元焕良手中未拿稳的兵符因此滑落,掉到管家手中,被他手一收,便收入袖中。
元焕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可是他的喉咙却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扼住,让他难以再发出声音,手臂仿佛灌了铁水一般沉凝,再也抬不起来,眼前蓦地一黑,栽倒下去。
“夫君!!”庄氏凄叫一声,人也晕了过去,整个将军府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你们这群庸医!”见郎中来了不仅没有转好,形势还变得越发糟糕,府中护卫恼怒不已,他们万万想不到,只是稍微的一个耽搁与无措的后退,便错过了元大将军的托付,也让宫内的皇帝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在宫外的人却毫无所觉。
许大将军府。
自从怀孕后,林菀欣便很少有在这个时候还未睡觉的,但是今日,她始终有些心神不宁。
自从许纯之领兵前去攻打云国来犯的军队起,她每日清晨都会卜上两卦,一卦关于许纯之今日安危,一卦关于皇帝今日安危。
这么长时间以来日日如此,也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可是今天早上,皇帝的卦却出现异样,一连两次卜卦都是如此。一般卜卦,除非不确定才会追卦,她已经追问过,再卜毫无意义。
一大清早,她便命人再去军中提醒元大将军元焕良,希望避开危险。可她没想到的是,元焕良一整天巡查下来,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动,却在晚上归家之后为人所害。
到了晚上,林菀欣越发觉得不安宁,本能地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她的不安也传递到四周丫鬟们身上。
“夫人,现在时辰已经有些晚了,要不咱安歇吧?”湘竹问道。自从夫人嫁给许大将军,凝萃就成了专职的店掌柜,手底下掌管好几个店,而凝萃从前的工作就落到她身上,是以整个大将军府,她是最大的丫鬟,也是夫人最得力和贴身的助手。
“您别担心,将军肯定会得胜归来的,您现在已经是有八个月身子的人了,可不能不先紧着自个儿。”
林菀欣摆了摆手,再度拿出铜钱卜了一卦,一般夜里她甚少卜卦,但此时却顾及不了那么多。
卦落成之后,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中踱了几步,招来海山:“我让你们况如何了?有回应了吗?”
海山神色严峻,道:“夫人,刚得到消息,宫门已全部关闭,城墙上守卫与平时人手安排不同,问过说是换班了。”
“换班……”会一个队的人都换吗?恐怕这只是对外的一个幌子,林菀欣道,“今夜想必宫中有变。”
“宫中有变?”湘竹有点懵。能有什么变?总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变”吧?
林菀欣又道:“目前宫中只有三千禁军和几百龙鸣卫,其中禁军若是再被有心人替换一下……”
“不、不可能吧?谁、谁有那么大胆子?……”湘竹觉得这说法简直匪夷所思。
林菀欣又看向海山:“咱们手里有多少人?”
海山道:“所有人手加起来,两千人。但如果夫人愿意动用……”
“不行,黑炎军万万不可动。”黑炎军一旦无诏自行行动,不管初衷是什么,即便最终救了皇帝,也一定难以有好的结果,毕竟没有兵符便能自行活动的军队,这岂不是一只可怕的军队?
在朝臣看来,黑炎军此举无异于逼宫,即便他们的目的是救驾,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在皇帝看来,黑炎军也会从保护国家的军队变成许纯之个人的私兵,否则怎么会连他的妻子都能随意驱动?
这么做无异于自掘坟墓。
“两千就两千吧。”虽然不保险,但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
“带上人手,我们夜探皇宫。”林菀欣道。
“什么?!”湘竹大惊。
海山毫不犹豫:“是。”
“等等!等等……”眼见连林菀欣都跟着去,湘竹有些晕了,抓住林菀欣不放,“夫、夫人也要去吗?那可不行,您可是怀着身子的人,哪能乱跑?再说了,按照您说的,这皇宫这会儿不就是龙潭虎穴吗?一般人躲都来不及了,您怎么还能往里闯呢?这是绝对不行的,要是将军知道了,还不得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