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特气人的拍了拍肚皮,忽然说了俩个字儿:“弃子!”
我斜眼看着她:“敢情我们一顿饭就换来您俩字儿?您这情报是不是太贵了点?”
青竹不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
我立马正襟危坐,数次的相处经历告诉我,再敢斜楞她恐怕要被殴打了。
做人做事,态度很重要。
态度对了,青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我们都过高的估计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平道并没有完全出世。”
我蹙眉道:“说的再仔细点!”
“这个牙侩应该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弃子,或者是一个叛徒,代表不了什么。”
青竹说道:“太平道的邪术士最喜欢成群结队的办事,那天我被她引走以后,只有她培养的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跳出来给我使绊子,并没有遇到别的邪术士,说明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不过,现在这行当里风起云涌的,也不可大意,我总觉得太平道迟早是要跳出来的。”
这个消息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如果牙侩只是一个弃子,那就意味着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后果,至少不会出现拔起萝卜带出泥的事儿。
沉吟片刻,我说道:“你消失了几天,就是确认这个事情去了?不过你回来的正好,我已经有了线索,一起了结了这档子事儿。”
青竹摇了摇头,对这件事再不关心,摸出一方折叠的手帕推到我面前。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这是来的哪一出,半信半疑的打开手帕。
里面是一对金耳环,很老旧了。
可是我的眼睛落在上面却一下子挪不开了,哆哆嗦嗦的拿起金耳环凑在眼前观摩了片刻,身子却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青竹:“从哪里来的!?”
青竹道:“你确定了吗?”
我怎么可能不确定!!
这就是我妈的耳环!!
我爸是个窝囊性子,不善于生财,我妈跟着他戚戚苦苦的过了二十多年,浑身上下就混了这一件首饰,还是结婚时候我爸给她的,他们那个年代,结婚的时候女方怎么着也得要个三金,我爸穷的给不起,拆了大门上的黄铜环给她打首饰,轮到耳环这俩小物件的时候,捡捡凑凑总算弄了个金物件,我妈对这东西视若珍宝,不止一次的拿出来给我偷看,每次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穷的咬篮子的日子里品出幸福滋味儿的。
自从上回在山里跟丢以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此时再次得到有关于他们的消息,整个人情绪都失控了,眼看青竹不说话,就跳起来冲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低吼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青竹也不生气,反而身手帮我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轻叹道:“一会儿去洗洗脸吧,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跟个疯子一样,他们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放心,种种痕迹来看,他们应该还活着,具体在哪里,我也不大清楚,这个金耳环是从一家金店里发现的,被倒卖了好几回,最后以金价被金店收了,来源很不好追查,我们现在还在顺藤摸瓜,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这应该是你父母故意为之,他们不希望别人找到他们,包括……你!”
这种事情上,谁要欺骗我,谁就是我的死敌,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青竹很了解我的逆鳞在哪里,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她这个人没把握不会胡说,既然她说了,那说明我爸妈应该还活着。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挑了个地方坐下,朝老白要了颗烟,哆哆嗦嗦的抽着,慢慢的整个人也就冷静了下来,立即察觉到了这当中不对劲的地方。
青竹拿来了耳环让我辨认,这说明她之前就应该有了猜测!!
她怎么知道这耳环和我们家有关系的?
再者,我不相信这个耳环是机缘巧合来到她手里的,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这一切都告诉我——天盟在追查我父母的下落,而且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天知道撒下了多大一张网,这种算不得古物的老旧首饰落到金店里很快就被融掉打造新首饰了,他们得多及时才能把这东西拿到手里?由此可见他们付出了多大的精力。
付出与收获往往是成正比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干投资十个亿只为赚一百块钱的事儿!!
青竹看出了我的警觉和戒备,说道:“天盟对于礼官一脉只有善意,没有恶意。”
说此一顿,她见我不吭声,又说道:“张道玄如今已是半步天师,现在闭死关,明显是想冲击天师这一步,以他的天赋,近一两年必然成功,一个如此年轻的天师,在玄门里几乎是难以撼动的角色。至少,目前的形势下,确实没什么人能撼动他,我们天盟也不例外,在他的庇护下,你有足够的成长时间。而礼官一脉到了你这一代,因果已经了结,没什么能制裁你,地灵珠千年不曾出现了,你现在身上已经结了两颗,我们很看好你,相信你迟早能结七珠。相信我,别人宁可去面对十个天师,也不想面对一个真正的天官,天盟做事儿知道考量,不会把这样一个人推到对立面去,你可以不相信我,毕竟天盟做的事实在难以让你相信,我虽是天盟之人,却从不否认这个,但你总应该相信形势!”
人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