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见此,心里过意不去,就早早让我和无双歇着,剩下的活儿他全包了。
我师父在洞中盘腿打坐,斩杀活尸王他消耗不小,正在抓紧时间恢复,见我如此,从打坐中醒来,取出一个小瓷瓶儿,让我敷在手上。
里面是一些翠绿翠绿的粉末,闻着有一股薄荷味儿。
老白一看这个就眼红了,说这关门弟子和寄宿的属实不在一个档次上哈,寄宿的中了尸毒两条腿都长毛了,两把糯米就给打发了,喂鸡还得加点青菜叶子呢,他这可好,全是白饭,而落到关门弟子的身上,仅是余毒而已,就拿出了道家的化毒散,偏心眼子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一听这个,我反而不敢用了,自从上一回我吃了我师父的救命丹药,却差点害死他,如今都留下心理阴影了,现在只要他拿出点金贵的东西我就不敢碰了。
我师父见此,哑然失笑,只说这不是什么太金贵的东西,就是制作的时候有些麻烦罢了。
我这才踏实下来。
张歆雅本来是想过来帮我敷药的,不过无双代劳了,拉着我在不远处坐下,先是用酒精冲了一下我手上的血水,又敷上我师父的药粉,清清凉凉的,手心的燥热立马消失了,很是有奇效,随后无双又取了绷带包扎了起来,手艺非常娴熟,包扎后松紧正好,还不影响握刀活动,比专业护工还专业。
“行了,以后这些活计就全都是你的了。”
张歆雅看了半响,又盯着无双那张俊俏的脸蛋瞄来瞄去,直到看的无双脸红局促起来,这才酸溜溜的说道:“长着一副俏模样,估计来一套黑丝配小高老白那牲口晚上又睡不着了,偏偏手比女人还巧,能打又能抗,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妖孽的,还给不给我们女人活路了?”
看着无双的细腻模样,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粗枝大叶,羞愤不堪,扭头去监工了,狠狠照着老白屁股上踢了两脚,让老白卖力点打洞。
无双红着脸,模样却特倔强的和我说:“惊蛰哥,我不要穿什么黑丝配小高,我喜欢女孩,不喜欢当女孩儿!”
我一阵哑然,有些狐疑道:“张歆雅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敏感干什么,合着你该不会真的是……”
憋了半响,我终究没好意思说“女装大佬”四个字。
无双愈发的局促了。
我恶趣味来了,内心里说只当是给无双调剂心情,让他从李老头的事情里赶紧走出来,嘴巴上却连连追问。
无双是个聪明孩子,聪明等同于智商高,而智商高和情商高是两码事,老白那种人是典型的情商高,做人滑的跟泥鳅似得,而无双却是个智商高的主,这种人一般都有点死心眼,他也不能例外,被我连连追问,脸涨得通红,耐不住,总算说起自己的往事。
关于他的过去,我还真不知道,上回追踪我父亲意外救了李老头,李老头说摆渡人应该有个子嗣,他要去寻一个真正的摆渡人,我知道就仅有这么多了。
而今第一次听无双说起,我才知道,李老头说他是个可怜孩子一点没错,至少与他相比,我是活在蜜罐子里的,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哪怕是遭逢了巨变,紧接着又有了一个师父,像疼爱子嗣一样疼爱我,而这一切,无双都没有,他是一个被藏起来的孩子,出生在苗疆,也长在山清水秀之中。
他是真的长在山清水秀当中,母亲一直把他藏在一个山洞里,隔三差五来给他送些饭食。
在他三岁的时候,无双的母亲给了他一本书,书上没有文字,全都是图画,说那是他父亲留下的,让他每天照着图画上的动作自学。
说到这里,无双还很实在的问我,要不要看看那本书,真的很好看懂。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用说也知道那是摆渡人的不传之秘,我要是看了,估计李老头的阴魂得趴在床头咬死我。
一直到无双六岁那年,他的母亲一连好几天都没来。
无双饿极了,终于离开了山洞,去寻他的母亲。
六年的时间里,他母亲隔三差五的来,早已在山上踩出了一条小道,他循着这条小道,一直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寨子里。
寨子里哭天抢地,当他走进去才知道,他的母亲和丈夫进山寻他的时候,失足摔死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母亲是个苗女,是这个寨子里的人,本身有一个丈夫,当年丈夫外出务工,三年五载不回来,意外遇到摆渡人,干柴烈火,偷偷生下了他,却不敢声张,只能把他藏起来。
可是,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哪个长舌妇说了无双的存在,前阵子她母亲与丈夫吵得不可开交。
按照寨子里的规矩,那个男人有资格处死她的母亲,按照外面的法律,人的基本权利是有保障的,杀人者偿命,甭管是谁,爹杀儿子都不行,更不用说丈夫杀妻子,女人嫁给男人不是卖给男人,感情破裂女人可以离婚,甭管这寨子多闭塞,终究属于这天下的一部分,法律能管得着。
这些道理无双的母亲本来是不懂的,摆渡人告诉了她,眼看事情败露,她选择了孩子,要和那个男人离婚,净身出户也无所谓。
那个男人偃旗息鼓了,说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了吧,把孩子从山里接回来吧,他视如己出,抚养长大。
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