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之后,大格格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她两只手心里冷冷的都是汗。

这时候总算清醒过来,大格格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几个耳光。

她向来冷静,怎么偏偏刚才就生出了那样蠢笨的心思呢?

她已经是福晋玉牒上的女儿了,无论在不在这个院子里,都是。

更何况,就算一直在这个院子里,其实也待不了几年了。

她和嫡额娘,是捆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当真嫡额娘被染了此症,容颜俱毁,彻底地失去了阿玛的关注,那么她还有什么指望?

要知道宁侧福晋那里,二妹妹已经抱紧大腿贴了上去。

再加上宁侧福晋本来就已经有了三个孩子。

她大格格,只有四福晋了。

人,最蠢的便是以喜恶,而非利益决定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是大格格向来坚认的价值观。

知道福晋怕被传染,大格格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便起身给福晋磕头了:“女儿当日日思念嫡额娘,还请嫡额娘保重身体,待女儿早日回来,再来侍奉嫡额娘。”

福晋笑得很慈爱:“你只管放心养病去!”

……

中午时候,大格格被送到了钮祜禄氏院子里。

钮祜禄氏知道这一日大格格会过来,从早上起便让奴才们出去瞧了好几次。

这时候看见大格格过来,她脸上带着恭敬地笑容,连忙迎接上去。

到底还是身份低微,钮祜禄氏在大格格面前,虽然极力自持,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了献媚的意思。

大格格嫌弃她只是个格格,不配和自己说话。

于是从进院子开始,她也只是对着华寇说话,都不怎么搭理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倒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番光景,并不尴尬。

武格格算是和钮祜禄氏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这时候听闻大格格过来了,忙不迭地也出来跟着巴结。

她虽然不得宠,但却是当年和宁樱一同入府的,掐指一数着年头,也算是有资历的了,于是在大格格面前,显得就比钮祜禄氏落落大方许多。

居然渐渐的就要有抢了主场的意思。

钮祜禄氏自然不乐意,不动声色地冷冷瞧了武格格好几眼。

……

一转眼七八天过去了,四阿哥却始终没有往这里来一趟。

倒是派了人过来问女儿的病情。

一天一趟从不耽误。

钮祜禄氏开头几天还每天精心打扮,仅有的几件好衣裳,也都拿出来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

谁知道如意算盘落了空。

在院子里的时候,她脸色瞧着也不大好了。

侍妾们便偷偷聚在一起,说宁侧福晋当真是专房之宠。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命格,硬生生地把所有的主儿都给压制住了。

邪不邪门?

钮祜禄氏憋屈的坐在屋子里,也知道外面侍妾们在议论。

她知道她们在看她笑话,可是她们自己又何尝不是笑话?

都是苦命人,在这儿五十步笑百步又有什么意义?

正想着,门忽然就被推开了。

钮祜禄氏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就看见屋子外面站的是大格格身边的大婢女,后面还跟了个小丫头。

钮祜禄氏知道这小丫头,名字叫什么花王还是花旺的,眼睛长得特别灵气。

虽然一张小脸常年都是怯生生的神情,但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别有一种惹人怜爱的风情。

这还是年纪小呢,等到将来长大了,没准就是个丫头里出挑的姿色。

花旺手里捧着一只木质的托盘,大婢女一伸手就从托盘里把东西给拿起来了。

原来是几张素帕和一张花样。

钮祜禄氏一手绣工,很是出众。

大格格过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钮祜禄氏屋子里,桌案上,摆着的都是还没完成的绣品。

大婢女话说的还挺婉转,听赘穸耘レ锫皇细窀竦男骞ぬ纸趟频摹

实际上就是把她当身边可以随时召唤的绣娘——让她按照自己喜欢的花样,在素帕上绣出来。

钮祜禄氏赶紧过来捧着,堆出满面笑容,连声答应了。

给钮祜禄氏行了礼之后,大婢女眼看着已经退到了门口,忽然就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笑语盈盈地就提醒钮祜禄氏——动作要尽快,最好在上元节前就能绣好。

大格格等着要呢。

……

等到人走了之后,施儿在旁边气的脸都红了,却也不敢多议论大格格什么,只是低下头不言不语。

钮祜禄氏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叹了一口气,抬头对施儿道:“这花样看着复杂,其实却是咱们在府里时候就已格做做绣工——也不是什么难事。”

施儿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两只手在身前紧紧的捏在一起,嘴里嘟囔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于是就说大格格这样做,实在是不合适。

便是嫡福晋,还对钮祜禄氏十分亲厚,照顾有加呢。

大格格这样做,岂不是就把钮祜禄氏当成了下人?

正说着,提膳的奴才已经回来了,食盒沉甸甸的,一样一样放在桌上,里面的香气满溢了整间屋子。

过去,钮祜禄氏不得宠,虽然有福晋撑腰,可她身边的奴才们去膳房那里,想要挑点好的,难免还是要多使几分银子。

有的时候,赶上年节,大膳房那儿忙不过来,于是便连银子也没用了。

但是现在,因为大格格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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