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听说大格格要过来,就像忽然间捡了个大便宜,简直喜不自胜。
听到消息之后的她,虽然在福晋面前,还努力控制着脸上的神情,但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喜意。
她还记得选秀之前,家里人花了大价钱,找高人给她算了命——说她命格好得很。
进府以来,钮祜禄氏心头最初的悸动,早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看着那些容颜日渐老去、却依旧被四阿哥放在一边的侍妾们,她常常怀疑:那,是不是就是自己未来的命运?
有那么一段时间,钮祜禄氏几乎都已经有些心如止水,不再去妄想或许会一朝入了四阿哥的眼。
但是,大格格将要过来的事情,让钮祜禄氏这颗已经濒临绝望的心,忽然又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大格格就是大格格——身上流动着的是四阿哥的血,是他的亲生女儿。
四阿哥应当还是很怜爱这个长女的。
否则也不会将她放在福晋正院里养,还给她改了玉牒。
如此抬举她。
所以,只要大格格早一日住过来,四阿哥一定会为了女儿的病情,时不时地往她钮祜禄氏这里来一来。
等到那个时候,可不就有更多的机会在四阿哥面前展示自己了吗?
……
宁樱那里,也听到了消息。
孩子们午睡刚刚起来,正在一边一个,缠着额娘讲故事,清扬悄悄进来,手上虽然端着茶盏,却心不在焉。
她把茶盏放在桌子上之后,眼神就不断地往宁樱这儿飘。
宁樱看出来了,正好故事也已经讲到了结尾,于是她加速讲完,拍了拍孩子们的背心,让她们先回自己屋子里去玩,只说自己有些倦了,说不动故事,得睡一睡。
二格格翻着小腿,跟着三格格从床边上爬下来了。
她本来握着妹妹的小手,都要回屋子里去了,忽然就不放心的回头望了望宁樱。
然后她就跑了过来,一双干净的眼眸里满是关心,站在宁樱面前就问她身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宁樱挺感动,伸手摸了摸二格格的小脑袋,让孩子们放心回去了。
等到娃娃们都跑了,清扬才跪下来,一边给宁樱揉腿,一边就把外面打探到的消息给说了一遍。
说是这太医这一次不知道想的什么馊主意——居然给四爷出主意说是把大格格送到钮祜禄氏那里。
据说就是因为钮祜禄氏是狗主人,却没有得猫藓,说明她身上能抵抗这猫藓。
大格格跟她吃住在一起,有望能将病养好。
清扬声音越说越高,宁樱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声音小一些,清扬这才把嗓门自个给压了下来。
她紧皱着眉头就问宁樱:“主子,奴才想:这太医会不会是……”
她一边说,一边就做了个手势,手指了指正院的方向——意思是怀疑太医是受了福晋的指示,所以才会让大格格给住到钮祜禄氏那里去。
名义上说的是治病,实际上是帮钮祜禄氏邀宠。
譬如四阿哥哪天去看大格格,看着看着,若是时间晚了,歇在那里也是顺水推舟的事。
婷儿也送糕点进来了,听了这事儿,就如临大敌。
两个最贴身的婢女,一左一右地侍立在床前,都紧张地望着宁樱。
宁樱本来是半倚靠坐在床头的,这时候伸手给清扬和婷儿。
两个婢女立即就将她扶起来了。
慢慢地走到窗前,宁樱伸手撑着腰,慢慢的想了想。
她倒是没有太集中心思想着:钮祜禄氏有可能对四阿哥产生多少吸引力?
而是想着:弘历已经生在了这儿,成为了自己的小儿子。
钮祜禄氏身上的剧情,还会按照历史的走向那样发展吗?
忽然,宁樱就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历史上,钮祜禄氏在入雍正潜邸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得四阿哥宠爱,默默无闻,直到当时还是四阿哥的雍正生了一场重病,后院妻妾因为怕传染,无人敢近前照顾。
都是钮祜禄氏衣不解带,日夜守候,精心照顾着四阿哥。
最后四阿哥的病情才渐渐痊愈。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四阿哥虽然对相貌平常的钮祜禄氏始终产生不了太多男女之情,却满怀感恩之意。
毕竟,如果没有钮祜禄氏的细心照顾,或许四阿哥并不能挺过这一场与病魔的抗争。
由此,钮祜禄氏才算是彻底在雍正潜邸后院里,站稳了脚跟。
宁樱微微握紧了袖子里的手指,神情也凝重了。
她心中想着:扭葫芦的背后,会不会有一段一触即发的隐藏剧情?
譬如……四爷大病……?!
这么想着,等到晚上四阿哥过来的时候,宁樱便比平日里还要分外依恋着他。
都快成一个黏人的小宝贝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然什么模样瞧在眼中,都是欢喜。
半夜时候,四阿哥叫了奴才送热水进来,两个人都重新洗漱之后,四阿哥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宁樱比他搂得还要紧,伸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胸膛。
怕主子着凉,屋子里暖盆烧得旺,连空气都热乎乎的、四阿哥被她这么缠在身上,只觉得又闷又热。
他哭笑不得,伸手轻轻想把宁樱的手扯下来。
结果没扯动。
四阿哥隐约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低头看她——樱儿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如两弯新月,盖在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