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安静。
陆景川自嘲的笑了笑。
这名为责骂,实为表白的一通话,怎么可能是对他说的呢?
温暖想必早就已经恨死他了。
忽的,温暖动了动,抬起头,声音里混着哭腔,“陆景川你有病啊!”
一句话,让他辛辛苦苦筑好的心理防线全面崩塌。
这段日子里,他曾想过无数种和温暖的结局,好的,坏的,圆满的,遗憾的,可能的,或是完全不可能的……
也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就到这里了。
他们俩,就到这里。
可那一句“陆景川”让他全面崩盘。
足够了,哪怕喝醉,哪怕做梦,温暖念叨着的人都是他,他凭什么要把她让给席慕之?凭什么不再努力一把?
他已经辜负了温暖一次了,不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恰恰相反,他要用后半生的宠溺疼爱来弥补之前的过错。
“温暖,我爱你。”
陆景川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口袋里的手链戴在她手腕上。
“傻瓜,收好了,这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郁林回了趟公司,正好撞上准备出差的席慕之。
“席总,您这是……要走?”
“竞标书递过去了,锦盛已经给了回复,让派代表到锦盛的总部去参与项目方案讲解,我想,没人比我对这个项目更加熟悉了。”
他顿了顿,“一会儿就要赶飞机离开,这段时间你叮嘱温暖,不要让她太辛苦,万事有我。”
郁林其实松了口气。
他怕席慕之当真问起温暖的去向,他反倒是难以回答了。
“好。”郁林堪堪应下,心里满是担忧。
……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深夜,陆景川就被一阵痛苦的声吵醒,睁开眼,便看见温暖捂着胃在床上打滚。
“温暖?”
陆景川对于这种情况太熟悉了,三两下翻出胃药,按着温暖不准她乱动,然后强硬的将药塞进她嘴里,混着温水灌下去。
喂完药,一松手,温暖继续捂着胃打滚。
“你别乱动,越动就越觉得疼,忍过这一会儿就好了。”
然而温暖本就醉得不清,大脑一片混乱,哪里听得进陆景川的话。
陆景川咬咬牙,过去抓住温暖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的拳打脚踢落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是我的错。”
陆景川此时此刻,恨不得多扇自己几巴掌才解气。
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竟然想要靠灌温暖的酒来逼迫她就范?
先是逼着她喝了三杯白酒,又纵容那些人将一杯杯“特制”的酒递到她面前,开着带颜色的下流玩笑。
他简直恶心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是没了力气,温暖逐渐停下动作,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不自觉的低声抽泣。
“我真的,我真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你,温暖,原谅我的过分。”
陆景川茫然的给自己开脱着,看着她眼睛鼻子全都拧在一起的痛苦表情,心疼的要命。
温暖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自然无法回答他的混账话,只是偶尔从嘴里蹦出几句无意识的呓语,还夹杂着“陆景川”之类的话。
……
连续倒了两班飞机,席慕之一落地,就迫不及待找了家酒店休息。
没错,他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进行谈判。
危时,危澜,还有暖暖……这些人都必须留在公司。
到头来,好像真的只有他这个所谓的总裁最没用。
从ts集团正式成立的第一天开始,看似是温暖躲在他这棵大树下乘凉,实则正是因为有了她在前面“冲锋陷阵”,才有自己总览全局的“盛世安康”。
一直以来,其实都是她在保护他。
这一次,他也想做点什么,把她护在身后,让她可以安心当一个被保护的小姑娘。
回到自己的房间,席慕之将外套脱下来,口袋里已经被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恶心名片,他耐着性子一张一张扔进垃圾桶。
得清理干净,不然暖暖看到,要不高兴的。
时差太大,他小睡了二十分钟,便不得不爬起来重温做好的策划案。
疲惫慢慢涌上他的心头。
席慕之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打开手机。
锁屏壁纸上,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休闲装的姑娘神采飞扬,笑得灿烂。
一瞬间,他好像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动力。
……
江城的日出很美。
天尚是鱼肚白的,地平线处的云被染的发粉、发紫,盘旋了有一会儿,开始变得火红。
太阳这才露出一点边来。
所及之处,云彩被染了色,天空被添了彩。
直到那么一瞬间,猛的跳出地平线,倏地,就挂到了正当中去。
第一缕光顺着窗,照进了房间。
温暖缓缓睁开眼,熟悉的消毒水味直钻进鼻腔里。
蓝白的墙,不时传来的婴儿啼哭声、咳嗽声、声,无一不彰显着此处的身份——这里是医院。
温暖的头仍沉着,记忆一点点复苏。
她不是在应酬吗?在酒桌上看见了陆景川,喝了个昏天黑地,然后……
然后怎么了来着?
“醒了?下次喝酒注意点分寸,别闹到胃炎的地步。”
郁林瞥了她一眼,“席慕之出差去了,你不照顾好自己,可没人听你诉苦。”
“谁说的?”温暖眨眨眼,一个电话给席慕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