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全栓索性松开了自己抓着弟兄汗衫的大手,然后他回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口古井,借着抬头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大柳树下躺着的杨二嫂。
他的心里已然有了取舍。
天上的太阳依然火辣炙热,刘全栓的心里却透着丝丝凉意。
在确认那个异乡姑娘坠了井、连尸体都没有浮上来后,刘全栓和自己的两个兄弟将半昏迷中的杨二嫂重新送回了那座属于她的那个小木屋里。
因为今晚是杨二嫂的吉时,他们不能让祖宗白来一趟。
令刘全栓心里发凉的,是他将杨二嫂搁在木板床上后对方看向他的那一记眼神,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对人性彻底失望透顶过后的淡漠,以及等待着死亡的生命枯寂。
这件事我没有做错,刘全栓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别人遇到这个情况,他们也会这样做的,他们都没有错,所以他也没有错。
走在回家路上的刘全栓并不知道,当这个镇子上的所有人都有错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有错。对的将变成错的,错的终将变成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