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他这会儿还有另一颗球,却也未必敢将其再次丢出去了。
先前黑球爆炸时,一个离得近的人直接被炸烂了半边脑子,眼珠子都从眼眶里头掉出来了,那场面看得他胃里泛酸,喉咙发痒的想吐出来。
阿罕不敢再继续想那时的事情,他在想起来和哥哥阿光约好的地点后,便迈着大步赶了过去。
当阿罕在一处荒僻的河滩附近找到自己的哥哥阿光时,后者的模样变得让他很陌生。
此时的阿光人半跪在河滩边上,他赤着上身,下半身围着一条陀地。
在阿罕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正在将自己的整张脸连同半个脑袋都埋在了浅滩中的河水里。
直到阿罕不解的喊道,“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光这才缓缓的将头从河水里抬了起来。
他湿漉漉的脸颊上闪耀着水光折射的七彩光芒,一双深棕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晦暗不明的东西。
他头也不回的问自家弟弟,“阿罕,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阿罕想也不想道,“当然有神明了,不然我们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那些神明的故事又是从哪里来的?”
阿光闻言从河滩上站起身来,他仰头看向滚滚东流的圣河水,开口说出了苦行僧人先前告诉他的那句话来。
“土木合相,天有大变。神人更迭,大地流血。”
他身后的阿罕觉出了自家哥哥的不对劲。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哥,你刚才在说什么?”
阿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在说神灵的旨意。”
他在说完这话后,便径直从阿罕身边走过,赤着一双脚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此时的阿光双脚踩在尖锐的石子路上,可是他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如今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他是被神灵选中的、来完成使命的人。
他先前遇到的那个苦行僧,正是神派来指引他前进道路的使者。
既然他是神选之人,神迹降临在了他的身上,那么他就必须要去完成这个使命。
一直前行的阿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底板已被一些石子硌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任凭阿罕跟在他后头再怎么喊着“哥,你的脚底流血了”,他也没有回过头。
这一日,罕比城中原本热热闹闹进行着的湿婆节,因着突如其来的几起爆炸伤人事情,引发了神庙附近的许多百姓的恐慌。
由于人群大量聚集,出事逃亡时众人又都是慌不择路,以至于大家在四散逃跑的过程中,有人摔倒、有人被推搡倒地,这些人中更是有被踩伤严重的。
这起恶**件发生了,城中的几座神庙里的祭司们便纷纷出面,举行仪式为逝者祈祷哀悼。但是有很多民众都想知道,那种发出“轰隆”声在人群里炸开伤人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次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城里头的那些大英公司的人做的?
那些人为何要挑这样的日子来害人?
难道他们这群对方眼里的土人们,连信仰自家本土神灵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他们已经夺去了大量的土地、食物、矿产、还有无数青壮的生命,现在就连对神灵的信仰也要剥夺了吗?
对于民众们心里的疑问,神庙祭司们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而身为城市管理者的扶桑也没有出面给底层的百姓们说明任何理由。
这位实质上在替大英公司管理着这座罕比城的古普塔·扶桑,一直都恪守着自己的办事原则,那就是上等人在做事情的时候,是永远不需要和下等人解释什么的。
而时间会是最好的武器,它会让人们忘记一切。
正如扶桑所预料的一样,仅仅十来天过后,这座城里头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民众们又开始了自己日复一日的艰难生存,根本没有谁还有闲心和功夫去管先前发生的神庙事件。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罕比城中终于落成了一座全新的圣主教堂。
那里面供奉着是一位非印国本土的神灵。
据城里的传道者们所说,这位神灵乃是背负着全人类的罪孽的伟大神灵。
祂降临到人世间,发誓要拯救世人,最终因被门徒出卖受难而死。
祂的肉身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但祂却在死后复生。
信仰这位神的人将会在死后升入天堂,不信仰者终将堕入地狱。
对于传道者每日毫不疲倦的反复传教,罕比城的民众们丝毫没有改变自身信仰的意愿。
他们都觉得这位神的故事远没有自家的梵天、湿婆、毗湿奴等神明的故事来的精彩,而拯救世人的境界也没有梵我同一的最高境界来得高深。
总之,新的尖塔式教堂是落成了,但城中信徒还是寥寥无几,近乎没有。
这样的情况不止是发生在罕比城一处,这块次大陆上的土邦国们无一例外的都对洋人们推广自己的宗教感到排斥。
因为他们所能接触到那些洋人,很少有人会尊重他们这些土人。
一些人甚至会侮辱他们的信仰,并宰杀食用他们信奉的圣物——牛。
有时候这些人还会宰杀大象。
要知道这些动物都是他们眼中的圣物,连它们的尿液都是珍贵之物,又怎能死于刀下?
为此大英公司在一边推进扩大领土的同时,企图用自家的新教来统治土人思想的政策遇到了极大的挫败。
正当大英公司的主管者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