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蒹葭进云良阁的时候,并没有如西遇所想那般,成为众人的焦点。毕竟能来这种青楼地界的,大都是寻欢作乐的男子,尤其如今凉城正是多事之秋,根本没有谁有闲工夫去关注燕蒹葭。

于是,燕蒹葭很快的便被三个楼里的姑娘邀着入了二楼的屋内,对着一桌好酒好菜,笑意吟吟。

“小公子瞧着不是本地人呐。”其中一个唤作怜月的姑娘给燕蒹葭斟了一杯酒,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秀美无双的少年郎。

“本公子自然不是本地人,”燕蒹葭撑着脑袋,眉眼不羁,仿若又回到了在都城的荒唐模样:“这小小的凉城,怎么容得下本公子这尊大佛?”

她勾起唇角,虽说言辞之间皆是傲慢,但对于青楼女子来说,无疑是极致的诱惑。

一个初出茅庐、出身尊贵的小公子,若是能够将他们赎回府邸中,想来今后的日子不会太难熬。哪怕只是跟着他回去当摆设,也总比深陷这泥潭之中来的周全。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下,为首唤作怜月的女子便眸底一亮:“小公子好好地不在府中享福,怎的还来这等子是非之地?”

怜月的试探,在燕蒹葭看来,再明显不过。只是,想要借此套话,未免手段有些低劣了。

璀璨的眸底划过不为人知的佞色,燕蒹葭接过怜月递来的杯盏,容色如春:“不是说,那邪祟只杀年轻姑娘吗?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可怕的?”

“说是这样说,”一旁唤作华裳的女子,忍不住道:“不过奴家听闻,这两日好些个年轻的公子哥儿,也开始失踪,不知是不是……”

“哦?年轻公子哥?”燕蒹葭挑眉:“多年轻的公子哥?怎的城中静悄悄,没人提及?”

若是当真有年轻公子哥失踪的事情传开,那么今日客栈的老板娘一定会与她言说,可今日谈了许久,老板娘却是丝毫没有透露,仿佛半点不知情一样。

“其实也不算是年轻公子哥,”华裳道:“只能说是少年罢了,一般只十五六岁,再往上估摸着也不超过二十。”

“华裳姑娘的消息哪儿来的?”燕蒹葭笑着喝了口酒,故作不信:“莫不是为了吓唬本公子,随意编排的罢?”

“公子冤枉。”华裳苦着脸,道:“奴家当真没有编排此事,怜月姐姐也可以替奴家作证的。”

说着,她看向怜月,怜月见她如此,便笑着说道:“小公子可是误会了奴家这个妹妹了,此事千真万确,虽说城中不闻半点风声,但在对面惜春楼却是几乎人尽皆知了。”

对面的惜春楼,是与云良阁相差无几的青楼,因着两家相隔极近,一直以来都是针锋相对。故而,但凡惜春楼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云良阁的姑娘们都是第一时间知晓。

“惜春楼?”燕蒹葭唇角沾了酒色,神色依旧岿然不动。

“公子不知,惜春楼和我们不同,惜春楼有姑娘,也有小倌。”怜月道:“前两日,听说惜春楼刚被买来的小倌跑了一个,大伙以为是逃走了,便没有多想。不料今日又没了两个,于是便有人猜着,估摸着那吃人的妖怪找不着年轻姑娘,只能拿年轻男子充数儿了。”

若是前一次,小倌逃了,那么在那之后,惜春楼便会严加防备,怎么也不可能又给逃了两个。毕竟烟花之地,若是真要扣人,凡夫俗子当真是插翅难逃。

“说不定是惜春楼有内鬼呢?”燕蒹葭道:“若是内鬼放了那三个小倌,也未必不可。”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怜月一勾眼,道:“公子小心些就是了,夜里不安全,今夜公子不妨就歇在这儿?”

“好,好!”燕蒹葭伸手,揩了一把怜月的油,笑意如春:“本公子今夜就依了美人儿……”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身后站着的西遇道:“公子怕是忘了,今夜咱们有正经事。”

“是吗?”燕蒹葭回忆着,似乎想不起什么正经事。

“大爷和二爷在客栈等着公子,公子莫要惹恼了二位爷。”西遇面不改色道。

大爷二爷,自然是指扶苏和楚青临了。离京之后,楚青临不止一次让燕蒹葭收敛本性,少去一些青楼楚馆,他扬言,若是燕蒹葭还是那样四处混迹,那么便只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再不作理会。

“家中二爷管得严,”燕蒹葭摇了摇头,无奈道:“看来今夜是陪不得美人儿了。”

她到底是惜命的,虽说素来胆子大,但年少时的孱弱,还是让燕蒹葭对‘现实’低下了头,更何况若是能够借着此次对楚青临和扶苏探究一番……装一次小绵羊也不是不可以。

……

……

燕蒹葭喝了大约半柱香的酒才领着西遇打算离开,离开前,那怜月姑娘极为不舍,央着燕蒹葭许诺明日再来,自然,燕蒹葭想也没想便应承了下来,由着怜月将自己送到了楼下。

只是,就在她迈了步子越过门槛儿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喧嚣,人群中似乎是华裳喊了一声怜月的名儿,燕蒹葭才忍不住回头看去。

“臭娘们,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给老子开染坊是吧?”一个三十好几的男子脸色极红,一副醉鬼的模样,盯着坐在地上,捂着脸颊的女子。

燕蒹葭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怜月,又是何人?

被打狠了的怜月在华裳的搀扶下,很快站了起来,努力攒出笑脸道:“张公子,奴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玥儿年纪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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