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蒹葭闻言,立即便松了持着匕首的手,正要下意识离开此地,前往槿樱殿之际,她忽而动作一顿,仰头看向扶苏。

她忽而嗤笑出声,嘲弄道:“国师这招攻心计,真是用的极好。”

原来,他此刻要的是让她彻底臣服……他在告诉她,最好任由他摆布,否则他可以随意伤害她身边的人。

就如此刻,他分明是在骗她。

但是她却在一瞬间,信以为真。

因为他是扶苏,是个极为危险的存在。

诚如燕蒹葭所想,扶苏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只欣赏的看着她,眉眼弯弯:“殿下很聪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说着,他缓缓越过她,一边走,一边说道:“眼下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罢,这些时日不见,殿下消瘦了许多……”

仿佛是心疼的语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她站在他的身后,犹如被毒蛇缠住了一样,浑身动弹不得。

直到他初到门边,就要开门离去。

蓦然,她出声道:“扶苏。”

“殿下?”他缓缓回头看向她,眸光依旧温柔:“殿下可还有何要吩咐?”

“你就这样笃定,可以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吗?”燕蒹葭死死的盯着他,眼底满是厌恶。

是的,厌恶。

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厌恶眼前的人。也没有哪一刻可以做到如此的直白表现。

真是希望……这疯子去死啊!

“殿下的眼神,我很不喜欢。”他笑容愈发从容,不答反问:“殿下若是想不被玩弄,可是打算违背自己的内心?”

他的的确确,方才是骗她的。骗她说,槿樱殿,萧皇后身边有他的人。

但这并不为意味着,他没有能力除掉萧皇后,反而说明他要动手只是分分钟而已,如今的吓唬不是玩笑,而是……威吓。

这一点,燕蒹葭不会不知道。

可若是她执意要违抗他的想法,那么便要亲眼见着自己的父皇母后死去,且无能为力。

“国师知道我的内心?”燕蒹葭猛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半晌,她才幽幽道:“国师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又全然不知……才会如此揣度!”

“殿下是何意思?”扶苏静静然望着她,眼底有出乎意料之色,一闪而过:“难道殿下……有悲悯之心?”

“从前或许没有。”燕蒹葭付之一笑:“但现在,有了。”

扶苏扬眉:“哦?”

“父皇曾说,为君主者,该是要殚精竭虑,为国之安泰而疲乏。君臣为下,百姓为上。我们所思所想,皆是要以黎民为重。”她不紧不慢,缓缓说道:“天下非君主之天下,亦非贵胄之天下,而是民之天下。”

“若是为了父皇母后,引起战争,屠戮越国,那么必然有我燕国的百姓舍身在前。”

“那么,即便救了父皇又如何?”她释然一笑:“若是父皇醒来,知我此般,定是不会苟活。”

活着固然重要,亲人固然重要。

可如今她是以一国之储君的角度去思去想,那么一切便没有黎民安生更为重要的了。

“殿下竟是有如此想法?”扶苏望着她,忽而便道:“看来,陛下的确没有看错。殿下比四皇子,更适合坐这储君的位置。”

说着,他不再回头,只兀自开门离去,消失在了燕蒹葭的眼前。

寒冷的风,吹了进来,屋外似乎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雨,让人无法心安。

……

……

燕蒹葭摸不准扶苏的心思,但是她已然调整了心情,开始整治那些散播谣言的人。

几日下来,她以雷霆之势,处理好了谣言的事情。

没有人想到,她竟是能够如此釜底抽薪,处理的这般完美且迅速。

但显然,事情还没结束。

冬初,第一场大雪落下,燕国四下掀起前所未有的惊涛。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如狂风一般袭来。

先是建康四处,有妇孺病倒,而后便随之蔓延开来。速度之快,短短两三日,便席卷了好几个城。

燕蒹葭派了好些人手去探查,却是一无所获。

太医院的太医纷纷前去诊治,也依旧无人能确切说出,到底这些百姓染了何等怪疾。

人人都说,是邪祟。

那关于燕蒹葭是邪祟的传闻,再一次掀起,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潜伏在越国的探子来报,说是越国已然联结凉国,打算趁燕国之乱势,攻打而来。

国之乱,民不聊生。

燕蒹葭头一次,如此的愤怒。

她没有任何拜贴,便踏上了国师府邸。

站在那质朴的牌匾前,她脑海中皆是扶苏的脸容。

不是惦念,而是杀意。

扶苏的卑鄙,扶苏的癫狂,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他或许没有能力让整个燕国颠覆,但是他有能力制造恐慌。

燕国的百姓,虽说染病,但却只是四肢无力,卧榻不起,目前为止,还未曾有一人当真因此而殒命。

正满怀杀意之时,身后传来扶苏的声音。

“殿下深夜造访,可是来寻扶苏?”

温其如玉,君子似月。

她回头看向他,就见扶苏眉目疏朗,凝眸伫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从容笑着,便叫人神魂颠倒。

可那又如何?

燕蒹葭眼底划过厌恶之色,径直走了过去。

“扶苏,你好大的胆子!”她一开口,便是问罪。

“殿下这是何意?”扶苏偏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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