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富丽堂皇。

素来风轻云淡,拨弄花草的娴妃,此时也不由沉着面容,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娘娘,这是方才不知被谁投入偏殿的信函。”婢女俯首,双手捧着一封信,眉眼低垂:“请娘娘过目。”

“信函?”娴妃放下手中的剪子:“可看查到是何人所为?”

“查不到。”婢女道:“连屋里头洒扫的婢子也都没有瞧见是何人所为。”

娴妃伸手,淡淡道:“拿来本宫瞧瞧。”

“娘娘。”婢女递上去,娴妃指尖微微曲起,而后缓缓打开。

信函外头,没有任何署名。但她出身书香门第,自是一触就知道这纸并非寻常百姓用得起的。

信函之中,无非就几个字,内容不多,但却是让娴妃黑了脸色。

“好大胆的贱人!”她眯起眸子,深吸一口:“看来是留不得她了!”

“娘娘,可是这信有什么问题?”婢女上前,问道。

娴妃冷冷道:“燕灵曼这贱人,竟是把心思打到了兰儿身上!”

信函之中,不过是只言片语。

只道:燕灵曼安插了眼线在燕灵兰的身边。

但娴妃不傻,能在后宫中稳稳端坐十几年的女人,哪会不懂她安插眼线是何用意?

涂着蔻丹的指尖愈发紧的攥住手中的信,娴妃垂下眸子,冷冷道:“去吧,查一查,兰儿身边哪个贱婢和燕灵曼相交甚笃。”

“是,娘娘。”婢女顿时明白过来:“奴婢这就去查。”

说着,婢女很快走了出去。

这时,娴妃身边另一个心腹婢女,走了出来,低眉道:“娘娘,这信会不会……有诈?”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这般计谋,在深宫内院,并不少见。

“不会有诈的。”娴妃轻蔑的笑了笑:“燕蒹葭既是敢这般明目张胆,显然是要借着本宫的手,除去燕灵曼这个贱人。”

“临安公主?”婢女有些诧异。

“除了她,谁还有这般心思关切燕灵曼的死活?”帝王独宠皇后,其实也是极好的。

至少在这深宫之中,除了寂寥,便没有旁的什么阴谋诡计。

世家大臣,不需要她们这些个后妃来巩固圣恩,自然而然,便没有几个人有心思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而燕蒹葭倒是也极为从容。做的隐晦又明目张胆,哪怕她想要将自己和燕蒹葭拴在一条船上,也是没有证据。

婢女有些不解,道:“娘娘既是知晓临安公主此番所为,有为何要为她所用?”

“为何?”娴妃一笑,摇头道:“为了兰儿,即便知道被利用,又如何?”

燕蒹葭啊,不过是算准了她作为母亲的一颗拳拳之心。

可那又如何?燕王本就对她没有什么恩宠,责备也好,怪罪也罢,终究于她来说也是无甚所谓的。

……

……

两日过去,宫中再掀波澜。

听闻,六公主燕灵曼因着那场大火毁了容貌,心中郁结,便自我了断了。

还有人说,燕灵曼是因着被李溯所侮辱,毁了名节,才自我了断。

但不管如何,今晨宫人推门入内,要给燕灵曼送吃食的时候,便见着她悬梁自尽,早已没了气息。

一国公主,如此死状,也是令人唏嘘。不过她自来不太为人所知,故而很快,便被繁华的建康,遗忘彻底。仿佛从未来过这世上一样。

燕王对此,倒是有些神伤。本以为他会追究伺候的下人,亦或者调查一番此事原委,

不料,他却只是让人厚葬了燕灵曼,追封为普宁公主。之后,便再没有如何。

“也难怪乎,人人皆是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啊。”百姓在茶楼,议论的正欢。

一侧坐在窗边,络腮胡子的大汉,忍不住道:“哎,你们说。如若死的是临安……”

“嘘嘘嘘!”同桌吃酒的青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不想活了?敢说这等子话。”

“就是那位。”大汉收敛了几分,使了使眼色道:“如若这次死的是她,你说陛下可还会如此不在意?”

“那还用说?”青年忽而神神秘秘道:“你怕是不知道,听闻这两日那位还在府邸宴夜夜笙歌呢!好歹她和六公主也是姐妹,怎么能这般无情?”

“陛下竟是不恼?”大汉震惊了一下。

“陛下多宠那位,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年看了眼四下,而后捂着嘴,道:“不过有个事儿你怕是听了会更震惊。”

“何事?”

“听闻咱们国师和楚将军,都要入赘公主府了。”

“什么?!”大汉大惊失色:“当真国师和楚将军都要入赘公主府?”

这般大嗓门的话一出,顿时入了茶馆里其他人的耳朵里。

一众人面面相觑。青年赶紧拉住大汉,脸上满是惶恐和尴尬:

“老兄。你倒是别害我啊。”

这话要是传入那三位的耳朵里,怕是他也要不好过的。

正是时,一人从茶馆外头路过。

“入赘?”那人笑了起来,僧袍飘然,斗笠下的俊秀脸容,划过一抹玩味:“师兄原来,也到了这般地步么?”

他一晃而过,不再驻足。朝着隔壁的酒楼而去。

直到抵达二楼雅间门口,他才在下人的指引下,踏入雅间之内。

屋内,楚青临罕见的穿着一袭白衣,芝兰玉树一般的眉眼,此时显得异常温顺与好看。

只是一开口,便又是低沉冷然,与从前一般无二。

“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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