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郡主风嫆玉死了,死在金锦台里头,四下议论纷纷,都说是燕蒹葭为了抢楚青临,才杀了永明郡主。

这等言论,听得楚青临不禁陷入沉思。

从始至终,燕蒹葭都没有在意他,怎么会是为了抢他?争风吃醋?一时间,他想起从前燕蒹葭的那些传闻,不由摇头叹息。

看来,他的确也被传言误导过,那时候才带着偏见去看燕蒹葭。

但无论如何,风嫆玉死了是事实。楚青临进入屋内的时候,便瞧见风嫆玉倒在地上,燕蒹葭站着,神色平静依旧。

四下的一众人,有的尖叫仓惶,有的非议不止,唯独她面不改色,极为从容。

“公主。”他率先出声,打破这一室的纷扰。

“楚将军觉得,人是本公主杀的吗?”燕蒹葭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笑着问道。

“不是。”楚青临道:“永明郡主一看便是中毒而死,但公主……没有必要对她用毒。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而顿住,抬眼直直望着燕蒹葭。

燕蒹葭问:“不过什么?”

“不过,哪怕是公主杀得,也是无妨。”楚青临道:“我会为公主摆平这一切。”

他冷峻的眉眼,划过不为人知的情愫。那信誓旦旦的话,却让燕蒹葭忽而想起,从前的阿楚。

只是转瞬,她便回过神来。正要开口,却听对面传来一道温柔而又疏离的声音。

“公主的事情,就不劳烦楚将军费心了。”扶苏走了过来:“此事并非寻常的下毒谋害,楚将军怕是想要摆平,也有心无力。”

白衣胜雪,芝兰玉树。

扶苏缓步而来,很快与燕蒹葭并排而立,如画的眉目,仙气飘飘。

扶苏的到来,让一众人都顿时安静了几分下来,百姓们听扶苏之言,大抵也信了几分。

“国师的确手段了得,但本将军也是不差。”楚青临抿唇,星辰一样的眸底,璀璨生辉。

“楚将军懂得何为妖邪?”扶苏轻笑:“永明郡主乃是被妖邪所害,并非中毒。”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楚青临没有本事,还自以为是了。

楚青临显然不服,只冷笑道:“国师此言未免过于自信,本将军……”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燕蒹葭便打断道:“这件事,本公主自己处理,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说着,她踏步出去,理也不理这二人,似乎是觉得这二人太过聒噪,争风吃醋的模样,实在让人头疼。

……

……

永明横死的消息,很快传了个遍。越国的使节直逼宫中,要燕王给一个交代。

燕王召来燕蒹葭,但此事委实蹊跷,无凭无据,燕蒹葭也摘不干净。

本该下天牢等候查清事情真相,但可惜,燕王是个护犊子的,只关了燕蒹葭在公主府,禁足几日以作监禁。

对此,越国的使臣自是极为不满,但奈何如今在燕国的领土上,他们再如何愤怒不满,也无法如何。

于是,极具戏剧性的是,两国公主接连因谋害一事,被‘禁足’。前有昭和公主,后有临安公主。一时间,众说纷纭,只道今年五国大会委实是事情许多,流年不利。

扶苏很快站了出来,他道:永明郡主之死,并非中毒,而在于邪祟。至于在哪里被邪祟盯上,又是怎样的邪祟害人,为何又要害风嫆玉,谁也不知道。

两日过去,事情尚且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眉目,公主府那头又传来消息。

临安公主……疯了。

“什么?”尚琼震惊的看着来通报的公主府暗卫,下意识便放下手中的糕点:“公主怎么可能会发疯?难不成公主这是想戏弄我?”

“千真万确。”暗卫低眉,神色凝重:“尚公子与我们公主交情甚好,属下恳请尚公子,前去看一看公主。兴许……能唤回公主的神智。”

“公主怎么会疯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尚琼赶紧起身,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去:“哎呀!不会是因为永明郡主的死罢?可是公主干这等子勾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次会……”

“尚公子,注意您的措辞。”暗卫忍不住,凝眉道。

什么叫做……勾当?

他们公主,这是惩奸除恶!

“我知道,我知道。”尚琼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说公主疯了?怎么个疯法?请御医了吗?陛下知道吗?国师和楚将军知道吗?皇后娘娘去探望公主了吗?公主可有什么疯症?”

“公主今日一早才疯溃的,宫中尚且还不知晓。”他一股脑,问了好些个问题,暗卫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只道:“至于公主的疯状……尚公子且随属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说着,他很快带着尚琼离开。

虽说尚琼文韬不成,但是武艺还是非凡的,故而两人三两下功夫便到了公主府。

尚琼一路飞奔,心中不断的冒出燕蒹葭疯了的样子,咬人、打人、披头散发、亦或者口吐白沫,疯疯癫癫?

可他没有想到,见着燕蒹葭的时候,她并没有丝毫疯状,只安安静静的坐在戏台子下头,面无表情。

公主府的戏台子,是当初燕蒹葭为了几个伶人搭建的,那时有人带了一支戏班子前来,她留了足足半年,才让那戏班子离开。

后来,公主府的戏台子,便只是偶尔有唱戏之人前来,并不常用。

可即便燕蒹葭如此安静的坐着,尚琼也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燕蒹葭慢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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