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苗,一直都是。”
混乱之中,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的动作一滞,原本乱糟糟的场面陡然静了下来,看向站在边上清瘦的少女。
“林家,我自会找他们报仇。”
“那你爹呢”大壮不顾旁边夫人的拉扯,执意询问道。
“等我修为足够,会亲手解决了他,为我娘报仇。”少女的眼中浮现出一男一女两道人影,一个是她血缘上的父亲,一个是她名义上的嫡母。
“散开吧,”婆婆坐在石椅上,将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都给我散开,没有事情做了吗”
周围的修士互相看看,最后还是离开。
“林家势大,化神修士都有,你可莫要轻举妄动。”婆婆见周围没有人,拉住了少女的手,“而且囡囡,你不管怎样,他都是你血缘上的父亲。”
“他带人去追杀我和我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我的父亲。”少女眼睛泛红,控制不住的想起了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娘的乖囡囡,要好好长大啊”
“你看,这是你爹,等婆婆接受了你爹,咱们就回苗寨去看她们好不好”
“囡囡这么有天赋,将来定能学会控蛊术”
“囡囡,娘要带着你逃走了,原来你爹竟有家室,接近我不过是为了苗寨的控蛊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囡囡,我不能带着你逃回苗寨,你父亲会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我不敢想他会对族人做些什么,若是被抓到,你就跟着他回去,再怎么样,你都是他的女儿。”
少女过去跪在地下,抓住婆婆的手,“我娘临死前对我说,她懦弱了一辈子,唯一硬气的一回,便是嫁给了我爹,可就是这个决定,害了整个苗族,我是她的女儿,当初苟活着唯一的目的便是为她报仇,现在又加了一条,便是振兴整个苗族。”
和婆婆的泪眼婆娑相比,少女显得过于冷静,眼泪她也曾流过,可除了显出她的软弱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恍惚间,似乎又想到了那一天。
那一年她才十岁,优越的天赋让她骄傲自满,父母的娇宠让她不谙世事,可一切都在那一天改变,原本懵懂无知的孩子一夕之间长大。
她还记得那一天,母亲慌张的回来,只匆匆拿了灵石便拽着还是小女孩儿的她,往外逃去。
那是唯一一次见到母亲失态,也是最后一次。
“娘,我们为什么要跑爹爹呢”小女孩儿天真的询问着母亲,周遭惶恐的气氛压的她心里不安,“你不要怕,爹爹会保护我们的”
彼时她们已经跑进了十万大山,母亲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什么,拿出了一只蛊虫,顺着手指的伤口钻进她的眉心,“囡囡不要怕,这是娘的本命蛊虫,它会保护你的。”
小女孩儿的母亲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也不管她能不能记住,最后实在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原来她在逃跑的时候便已受了重伤。
血腥味儿引来了一只三阶的妖兽,斑斓虎,实力已经接近筑基,对于一个只有炼气六层的女孩儿来讲无疑是灭顶之灾,她拿起自己的剑,颤抖着守在已经晕过去的母亲面前。
可她在这只斑斓虎的眼中,连作为晚餐都嫌弃少,打的她重伤倒地之后便来到了昏迷的母亲前,一口咬下去。
小女孩儿只能见到满目的血红,母亲的半臂还在那老虎的口中,对上那妖兽挑衅的视线,只觉得脑中轰响,身上不住的颤抖,由内而外的发出一阵凉意。
这边的异常似乎引起了妖兽的注意,舔了舔嘴唇周围的血迹,打算先解决这个小麻烦。
可这妖兽没有料到,它眼中的蝼蚁也有反扑的时候。
来到这小女孩儿近前,便骤然察觉到身上一瞬间的僵硬,彻骨的寒意袭来,定在那里短暂的失神。
而一直举着剑的小女孩,就在这时调动了所有的灵力,一剑劈过来,气势如虹,惊的老虎山上的毛发立起,却还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剑顺着头顶贯穿了整个头颅。
小女孩儿松开手里的剑,对于刚才的一击懵懵懂懂,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做到的。可她知道,现在的结果是这只妖兽死去,反应过来这一点后,她立刻转身往母亲的身边爬去。
蓝色的道袍挡在眼前,上面祥云的图案甚是熟悉,小女孩儿顺着下摆往上看去,就见到那张往日里慈爱的面庞,下一瞬便失去了意识。
朦胧间,她听到了爹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她才十岁,天生的领域已经激活,又领悟了剑气,你知道她以后的成就能有多大吗只要她活下去,顺顺利利的修炼,我们林家上千年都不用发愁了”
“我不管她多有天赋,我只知道斩草除根”这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尖锐刺耳。
“老祖拿来了百日斩,她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住,三月已过,等她醒来之后便会斩断前尘往事,只要我们不提,没人会知道她的身世”
“我不管,我就要”
“你发什么疯老祖拿来这个的意思不不明白吗”男人制止住妇人的手,但还是碰到了床上的小女孩儿,“你醒了”男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可知道我是谁”
小女孩知道,但她冷漠的看向这个男人,最后摇了摇头。
莫鬼鬼靠在船上的一角,不时的检查小船上的灵石,往西面飞去。
这小船可不是之前莫家的那个,而是她在坊市中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