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淳于城主没有惊动其他人,带着淳于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弱水城。
城主府中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他们父女的离开而发变化。
栗公子替萧姵把过脉后,对她说了姬拂冰的现状。
“城主,依照您的吩咐,我昨日去了一趟地牢。”
“姬拂冰怎么样了?”萧姵问道。
“头发白了一大半,比我上回见到她的时候老多了。
不过,她的身体虽然虚弱,精神还算可以,骂起人来依旧中气十足泼辣得很。”
萧姵扯了扯嘴角,不免又想起了姬拂冰被押到弱水城那一日的情形。
她只去过一次锦国,但并没有来得及四处游玩,也没有机会与锦国女子接触。
但她听很多人说过,锦国女子地位非常低,在外抛头露面的更是少之又少。
因为各种原因,她与三位锦国公主都扯上了关系。
据她仔细观察之后得出结论,这三位公主的言行举止与传说中的锦国女子大相径庭。
就拿姬拂冰来说,她是锦国公主,容貌也极为出挑,却敢于与诸位皇兄争夺江山,甚至还对整个天下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幻想自己能够做真正的女皇。
本以为她被关押在地牢中近两年,棱角应该被磨得不剩下多少,没想到人家的气势依旧这么足。
兴许她还在幻想着襄逆能够前来营救,她还能有机会离开弱水城,继续其未竟的理想。
想到这里她问道:“栗大哥,这两年外面发生的事情,可曾有人前去地牢告知姬拂冰?”
栗公子道:“未曾,负责看守地牢的人都是淳于城主的心腹,他们对姬拂冰恨之入骨,又怎会把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萧姵道:“很好,那我明日就去地牢瞧瞧她。”
栗公子离开清芙园,又亲自去了一趟地牢。
城主反应机敏武功高强,但她毕竟身怀六甲,安全方面绝不容大意。
第二日一早,萧姵用过早饭之后,带着映水去了一趟地牢。
萧小灰自然不肯与她分开,也跟了过去。
她刻意穿了一身与两年前颇为相似的锦袍,发髻也没有变化,目的当然是提醒姬拂冰她是谁。
毕竟两人见面的次数十分有限,互相的接触也并不多,萧姵甚至怀疑对方会认不出她是谁。
然而,她把自己在姬拂冰心中的地位看得太低了。
她才刚踏入关押姬拂冰的牢房,只是一个照面,对方就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
“弋阳郡主?!”姬拂冰吃了一惊。
不等萧姵答话,她又发现了更加令人吃惊的事情。
“你怀孕了,成婚了?!”这一次她的声音更大更尖锐,甚至都有些破音了。
映水取出一个可以折叠的凳子安置好,冷笑道:“湘东公主这话顺序说反了吧,我们郡主可是先成的婚,之后才有的身孕。”
萧姵坐在了凳子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栗公子并没有乱说,关押在此处近两年,姬拂冰对外界的事情果真是一无所知。
她不知晓自己已经成婚,更不知晓自己已经做了这弱水城的城主。
被丫鬟冷言取笑,弋阳郡主又爱答不理,姬拂冰已经失了耐性。
她那仅存的一点点伪装早就没了踪迹,指着萧姵破口大骂道:“就算成婚了又如何,你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
本公主来自锦国,这里是弱水城,与你魏国没有半分瓜葛。
你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映水还想讥讽她几句,萧姵抬起手止住她的话。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姬拂冰,你被关押在此处两年,外面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听,不要钱的噢!”
“你……”姬拂冰气得倒仰。
上一回两人见面时她曾有意无意地试探过,结果证明这个小姑娘的来历没有任何问题。
否则单凭说话的这个调调,她又要怀疑她是自己的“老乡”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姑娘算是拿住了她的七寸。
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快两年了,她又怎会不想知道外面是怎样的情形。
父皇的身体如何了,哪位皇兄做了锦国太子?
淳于澜和他的女儿,他们二人中究竟谁死了,还是说两个都没了?
还有,姬灵玉和姬凤濯那边,是不是又打下了几座城池?
萧姵咯咯笑道:“瞧你的模样,是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先问哪一件,对吧?”
姬拂冰压了压火气:“郡主今日前来此处,总不会就是为了羞辱取笑本公主的吧?”
萧姵道:“好了,本郡主没有那么无聊,嗯……”
她偏过头看着映水:“映水觉得先说哪一件比较合适?”
映水淡淡笑道:“为人子女,最挂念的自然是父母,郡主不妨把锦国最近发生的大事告知湘东公主,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好吧。”萧姵重新看向姬拂冰:“上巳那一日,锦国济安帝前往皇陵祭祀他的母妃,结果……”
不等她说完,姬拂冰道:“上巳乃是我皇祖母的祭日,父皇前往祭祀不是很正常么?”
“你别着急嘛,听我把话说完。”萧姵笑道:“济安帝祭祀母妃不奇怪,可把母妃的祭日变成了自己的祭日,世上也算是独一份了!”
姬拂冰有些懵,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一般。
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