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姮打开书信,用最快的速度浏览起来。
前半部分的内容她早已知晓,但为了不引起天庆帝的怀疑,依旧适时做出了惊讶的表情:“陛下,这……”
天庆帝叹道:“木已成舟,咱们就是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我大魏兵强马壮,难道还怕了锦国不成?”
萧姮只觉一股热气将自己的心脏包裹起来。
不管怎么说,陛下对小九的这份疼爱的确是难能可贵。
桓二郎如今已是小九的夫婿,陛下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旁人对他不利。
天庆帝指着那书信,催促道:“阿姮接着看啊,后面的内容绝不会让你失望。”
萧姮本就牵挂着桓郁复仇一事,忙低下头继续看信。
一口气看到了最后,她的手抖了抖,一滴眼泪重重砸在了信笺上。
成婚十多年,天庆帝很少见妻子的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
他揽着萧姮的肩膀,怅然道:“阿姮,我知道你一直都把小九当自己的孩子,朕又何尝不是呢?
朕承认当初是有些私心,不太愿意萧桓两家联姻。
可桓二郎对咱们有救命之恩,人物也确实出众,不算委屈了小九,朕也就允了。
谁知……唉……锦国永徽公主之子,身负血海深仇,果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可话又说回来了,但凡还有些血性的人,谁能眼睁睁看着仇家占据自家的产业安享荣华富贵?
好在桓二郎还是个有分寸的。
知晓自己身份特殊,不仅婉拒了姬凤濯,且不打算拖累小九,对朕也没有一丝隐瞒,否则……”
“陛下。”萧姮抬眼看着天庆帝:“小九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万一桓二郎拦不住她该怎么办?”
天庆帝笑道:“阿姮一向聪慧敏锐,唯独一遇到小九的事情就犯迷糊。”
萧姮暗道,我若是不偶尔犯一犯迷糊,你还笑得出来么?
见她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天庆帝耐心解释道:“桓郁这小子太奸诈了,吃准朕不会高兴看着小九随他去锦国,就安排朕来做这个恶人。”
萧姮忍着笑意道:“成妾方才看得非常仔细,却没看出桓二郎有这个意思。”
天庆帝辩解道:“他的确是没有明言,可你瞧瞧他写的都是些什么?
小九的名声太响,年初又被各国使节看清楚了样貌。
尤其是那锦国大皇子的儿子姬胤枫,上元之夜还与小九一起圆情,彼此之间颇为熟悉。
若是小九跟着他去锦国,难免会走漏风声,于大事不利。”
萧姮笑道:“成妾觉得这理由也算说得过去,刺杀不比两军对阵,讲究的是隐秘而非实力。
但凡出一丁点纰漏,非但会前功尽弃,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天庆帝又一次笑了起来。
阿姮不似小九,几十年来几乎没有离开过深宅大院,如何知晓江湖中的那些手段?
不想让人看清自己的样貌,解决的办法多得是。
“罢了,不管桓郁是如何打算的,这口黑锅朕就替他背了。”
“陛下打算怎么做?”
天庆帝戏谑地看着她:“阿姮不妨替朕出个主意?”七界
萧姮道:“再过几个月便是臣妾的生辰,陛下只需给小九下一道旨意,命她不准缺席寿宴即可。”
天庆帝想了想:“下旨容易,但这么一来,朕这个恶人不就坐实了么?
不如这样……小姑姑很快就要启程前往武威郡,咱们就让她把朕的口谕告知小九。
小九顾及小姑姑的颜面,定然不会一意孤行。”
“陛下拉着臣妾蹚这趟浑水还不够,居然还把小姑姑也拉下水?”萧姮嗔道。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眼之间极具风情,让天庆帝有些心猿意马。
但这个时辰差不多该用午饭了,殿外又候着一大群人,似乎不太合适做某些事。
他清了清嗓子:“这个……咱们夫妻一条心,恶人便一起做了。
小姑姑启程之前,阿姮能不能把她召进宫里来一次?”
萧姮轻笑道:“陛下这是有什么好东西要赏给小姑姑?”
提起赏赐萧思怡的事,天庆帝略有些尴尬。
当初萧思怡与魏绰的亲事不成,他把默村的矿藏以及周围的土地都划给了小九。
为此阿姮还打抱不平,觉得小九无故占了便宜,名声受损的萧思怡却一点补偿都没有。
他立刻信誓旦旦道,待萧思怡重新寻到婆家,一定重重封赏。
眼看着萧思怡就要出嫁了,嫁妆他是赏赐了一些,那时许下的封赏却还没有兑现。
天庆帝尴尬极了,讪笑道:“给小姑姑的封赏朕早已经备好,就趁此次机会一并给她吧。”
萧姮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他难堪,笑道:“下一次休沐,臣妾索性把国公府的女眷们都召进宫来,算是在小姑姑出嫁之前聚一聚吧。”
“如此甚好。”天庆帝赶紧道。
“陛下忙了好几个时辰,想来也该饿了。臣妾已经吩咐宫人们去接珞儿和安阳,今日咱们一家四口一起用午膳。”
天庆帝自是没有异议,夫妇二人一起走出了正殿。
当日下午,寄梅亲自跑了一趟国公府。
萧思怡的婚期临近,整个信义坊都处处焕然一新,布置得非常喜庆。
寄梅一路看着那些红灯笼红绸布,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萧家是大魏的开国勋贵,百多年来从未衰败。
究其缘由,不仅仅是萧家教子有方,每一代都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