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一年才等到这一刻,桓郁是真不想就这么错过了。
可他毕竟还是那个头脑一向冷静的桓二郎。
好饭不怕晚,珍贵的东西更需要倍加珍惜。
这里是别人的家,房间和床铺也是别人的,甚至于屋子的主人还在旁边。
独属于他和小九的美好时刻,绝不应该发生在这个地方。
“喂,你……想什么呢?”
萧姵是真想将桓郁就地正法了,可齐嬷嬷灌输她的那些东西,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用。
桓郁比萧姵难受多了。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我……”
刚说了一个字,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嘎吱声。
声音其实并不大,怎奈这里的夜晚实在太过安静,且两人的耳力远胜于常人,因此听得格外清楚。
萧姵要死的心都有了。
邬家的人真够可以的!
从前夫妇二人与两个孩子在这里靠打猎为生,生活自是谈不上富足。
可如今两个儿子都在军中效力,据说混得都还不错,他们应该不缺银钱。
山里最多的就是木材,他们懒得修建大屋子也就罢了,好歹也弄几张牢固一点的床啊?
动静这么大,晚间怎么睡得着嘛!
桓郁正觉尴尬,这声音正好给他解了围。
他在萧姵耳边道:“邬大叔和邬大婶常年独居此处,再大的动静也影响不到旁人。
况且他们也不知晓咱们的耳力会这么好,自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旁边传来的嘎吱声越发激烈了。
萧姵从他身上滚落,拢了拢棉被,不打算和他讨论如此尴尬的话题。
桓郁轻笑道:“我可不信你能睡得着。”
萧姵拐了他一下:“莫非你知晓他们在做什么?”
桓郁握着她的手肘:“你若是不知晓,又怎会是这个样子?”
“好哇!”萧姵笑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一个没有成亲的人是怎么懂这些事儿的?”
桓郁坦然道:“我成亲已经两个月了。”
“这话你同别人说去,和我这个知根知底的人说不着!”
桓郁知道她怕痒,在她腰上挠了几下:“这是人家的地方,你可别来撩拨我!”
萧姵实在忍不了这个,咯咯笑着往床里边躲。
两人这么一闹,木床也嘎吱嘎吱响了起来。
桓郁大窘,赶紧收住动作:“咱们还是别闹了,让大叔大婶听了笑话。”
萧姵如何肯放过他,追过来也去挠他的腰。
怕大叔大婶笑话?
他们老夫老妻儿子二十多岁还这么亲密,他们才刚成婚两个月的小夫妻亲密一点难道不应该?
其实桓郁比萧姵更怕痒。
若是狠狠拧一下倒不觉如何,最怕的就是不痛不痒轻轻挠一下的这一种。
不等萧姵的手挨到他,他就闪到了一边。
萧姵立刻追了上去。
木床本就狭窄,这么一来两人很快就滚做一团。
嘎吱嘎吱的声音此起彼伏,山中的夏夜变得格外热闹。
突然间,耳房中发出了一声巨响,油灯应声而灭。
剧烈的嘎吱声戛然而止。
大黄狗也被惊醒,大声狂吠起来。
“孩子他爹,这是怎么了?”邬大婶的声音有些嘶哑。
邬大叔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还能怎么了?年轻人果真是火力猛啊!”
“你这人真是老不正经!”
“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瞧什么瞧?人家小夫妻成婚刚两个月,脸皮还薄着呢。
若是被人看见了,你让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那他们今晚岂不是要睡地上了?”
“你管那么多呢,睡觉了睡觉了……”
夏夜很快就恢复了寂静,除了虫鸣和风声,再没有任何声响。
被夹在床板中间的萧姵和桓郁,像是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醒过神来。
“嗷嗷——”
圆滚滚毛茸茸的一团突然跳了过来。
萧小灰的大尾巴从桓郁脸上扫过,让他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小九……”他推了推被压在下面的萧姵。
萧姵压抑着嗓子咒骂了两声。
活了快十六年,丢脸的事情她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再怎么丢脸,她的脸皮还在。
哪儿像这一回,别说是脸皮,简直是整张脸都没了好么?
若是让人看见如此情形,还不得把她和桓郁当成那啥。
这对夫妻得是有多饥渴,才能把看起来如此结实的一张木床都给弄得散架了!
桓郁用手撑着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目力虽不错,但此时屋子里太黑,加之左脚踝的伤又未曾痊愈,动作看起来略有些笨拙。
萧姵更想骂人了。
她都忘了桓二哥的脚踝还有伤呢。
夫君的伤尚未痊愈就这般饥渴……
桓郁好容易才走出了床板的包围圈,寻到放在桌上的包袱,从里面摸出来一个火折子。
房间里很快就有了亮光。
地上的油灯里还有不少的灯油,桓郁略收拾了一下,把油灯再次点亮。
借着亮光,萧姵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捞起一旁的萧小灰,快步走了过来。
“桓二哥,咱们该怎么办?”她指了指满地狼藉。
桓郁笑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难道咱们把这木床恢复原样,邬大叔和邬大婶就会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儿?”
萧姵咧咧嘴:“话虽如此,咱们也不能厚着脸皮告辞离去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