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卢潇潇与黄春苑等几个荣山派弟子效仿幼蕖之举之心态,在剑影林里练习。
她们看得出,幼蕖真不是诳她们,这丫头是真的将剑影林里当做个有趣的地儿,从那满脸放光的兴奋之色就看得出来。
不过这法子看起来容易,施行起来并非每个人都适用。又或是各人都已适应自己的修炼方式,别人的经验再好,也不是自己体悟出来的,嫁接到自己身上便会有些水土不服。
如黄春苑与张眉,她们已经算是荣山派弟子的中上之列,但这法子对她们时灵时不灵。归其原因,还是在于勉强为之,到底比不得幼蕖的一派天然玩心。
却有两个普通弟子收益颇多,只是支撑的时长仍然有限。
卢潇潇试行的结果倒是令她又惊又喜,当抱着觅奇逗趣的心态去捕捉那些剑丝时,无端端地多了不少兴味,渐而忘记了时间,为一根变幻莫测的剑影追踪缠斗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意识到。
等她双脚落地,恍然记起时间,回头去看沙漏,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超过了以往在剑影林修炼的时间上限,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会看一下沙漏,一会算一下时间,总觉得时间过得又长又慢,无形中就有一种“怎么还不到头”的抱怨。
不过效果最好的也就是头两次,后来再这般时,心里有了挂碍,便总忍不住眼角扫过沙漏,那“不知不觉”的自然顺利的感觉便打折扣了,效果便不再如前。
但是,总归比以前好得多了。
做不到幼蕖那样完完全全地带着趣味学剑修道,也可以逼着自己放空心境,沉入其中,也会有忘记时间的效果。当你不是每时每刻都念着“苦挨”的不易,许多任务做起来就突然轻松了不少。
这道理放到其他道法的修炼上也是同样可行。
接触到的荣山派弟子都与幼蕖相处得挺好。
卢潇潇、黄春苑、张眉等人与幼蕖来往最多,关系也更近一些。清年真君时常来汇泉堂看看,她对幼蕖与自家子弟的互动深感欣慰,直道幼蕖“深有乃师之风”,当年凌砄在汇泉堂修习时亦是如此坦诚勤奋。
幼蕖知道自己蒙清年真君另眼相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沾了师父的光。事实上,她入上清山以来处处平顺,也多是师父的余泽仍荫护着她。
可见,要像师父那样温厚持正,不藏阴私,坦坦荡荡的,这个世界会记住你的好,自己也会炼就无畏无垢的心境。
我在温暖中长大,也要温暖这个世界。
……
金宴儿因见幼蕖来时与玄机门为伴,只当她与玄机门弟子相熟,时常来她这里借问剑之机,旁敲侧击地打听张华的一些事。
可惜幼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她倒是了解祈宁之多一些,杨鸣她也算近距离地相处过,与张华,那就真的只是点头之交了。
幼蕖对清年真君心怀感激,对卢潇潇欢喜亲近,又看到荣山派上下蓬勃之气,一派融洽,便对荣山派存了高山仰止的敬慕之情。
加上她看到四明道会上雨篠真人刚正严谨,几名弟子都是和气友善的,温柔如黄春苑,直率如张眉,便连带着对其小弟子金宴儿也心存好感。
不过接触了几次下来,幼蕖心里忍不住有的犯嘀咕:这位金宴儿金小姐,怎地与她几位师姐都不太一样!说话有点酸,笑容又太亮了点,还有点拿腔捏调。
这也就罢了,幼蕖觉得各人的长相与声音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天生的谁也没办法,还暗暗告诫了自己不能以貌取人。可是,她觉得与金宴儿交流真是有点累!
同样的剑招,与卢潇潇说起来俩人可谓心有灵犀,你才给一个起手,我一个眼神就能传意过去,俩人瞬间就懂对方的意思。
同样的道法,与黄春苑一起推演,你说了上半段,我就能接住下半截。即使意见不一致,也都能从对方的假设里找到启发。
还有张眉,即使是聊闲事,她与幼蕖也能在同处发笑,对角落旮沓里的秘闻奇事都有爱好,谈起许多事更惊喜俩人看过同样的杂记野史。
幼蕖极喜欢这种心灵相通的交流。
可是,金宴儿金小姐交流起来就老是有一种不通透的感觉,抛过去的话头那边总是接不上,有一定深度的话题她更下不去。
动口不合适,那就动手吧!也许人家是个口拙手巧的。
那就练剑吧!
结果,幼蕖才“唰唰唰”几剑过去,那边就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弄得幼蕖大感莫名。她是估算了对方的实力才出手的,也觉得自己不认真对待是瞧不起对方。
结果,明明还在对方的能力范围之内,明明金宴儿应该能接得住,可是就不能拿出全力来交手。
幼蕖像是每一拳都打在牛皮筋上,用不上力。
金宴儿却感觉脚脚都踢到铁板,脚趾头都生疼!
金宴儿心道黄师姐她们与自己交手切磋时从来没有这样不知分寸,李幼蕖分明是故意为难人!
明明看到她眼红欲滴,那丫头还呆呆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一样!都不知道安慰人么?
分明是故意的!
然后,卢潇潇师姐也来,居高临下地瞅过来一眼,拉着那个李幼蕖就走了。
然后,黄春苑师姐过来,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不做声地也走了。
张眉……更别提了,这位师姐从来就不会安慰人。
金宴儿气得咬牙,不知道为什么和上清山的李幼蕖对练了一番以后,好像一切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