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祈宁之便引着灵霄星槎,“顺路”来到东海边歇息。
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地在海上捕捞戏水,交待了他们掩护好行迹勿要惊扰凡人,看一切太平开心,他又巡视了一圈,才得以假公济私地往少清山来。
云遮雾罩的少清山,与往日不太一样。
祈宁之扫目四望,心中感叹一番,神识再度扫视后确认没有问题,遂出言叩关,请求与少清山人一见。
滚滚云雾顷刻两分,云雾消去后现出的甬道内,现出一高一矮两道急急而来的身影。
一见前方熟悉的面容气息,祈宁之大喜,脱口唤道:
“二哥!三哥!”
“宁之?”
云清扬首,日光照在他俊秀的面庞上,却未能照亮他的双眼,薄薄青布之下,若两口深潭。
他身边的如松,那高挑的、弹跳有活力的身躯,如今委屈在轮椅上,安静得像一株盆景松。
祈宁之心中一痛,眼眶微红,赶紧上前两步:“正是小弟!”
云清丢开轮椅,大步赶上前来,准准地握住祈宁之的手,双手的温暖坚定一如从前。
“宁之,你来了就好了!”
满脸的欣喜。
被撇在一旁的如松不满,转着轮椅挤过来:“就算我矮了半截,也不能这么无视我吧!”
正难过的祈宁之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哥还是这样诙谐!
那就好!
如松也一把攥住祈宁之的手,两只手高兴得直摇晃。
二哥三哥看到他的时候这么高兴,令祈宁之感动又意外。
竟然这么盼着他来!
“二哥,三哥,我……”
祈宁之正待叙说来由,却被如松性急地打断:“你来得好!宁之,我们就不留你了!”
祈宁之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欢迎他呢,还是不欢迎他?
如松云清脸上的惊喜不是假的呀!
按说,他们的情分肯定也不会一见面就走人呀!
云清好笑地一拍如松,转头对祈宁之道:“宁之,我们不当你外人,便不客套了。实话跟你说,我们正在想办法是不是出去一趟,可丢下谁都不方便。你来了就好了!”
哦,原来是有事要他帮忙!
祈宁之恍然大悟:“三哥,什么事,你说一声!我能办的,肯定全力去办!”他确实很高兴,二哥三哥这是没当他外人!
如松欣慰一笑:
“我就知道宁之实诚!我跟你说,小九那丫头,唉,就是皮得很!她这不是回来看我们么?正高兴着呢,结果她走的时候啊,竟然背着我们偷偷去了朱宸州!你说这!你能不能帮我去把她抓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那一缕青云障塞在了祁宁之手上:“拿这个就能找到小九!”
“小九?”祈宁之惊讶地接了口,眼神木木地随着如松的动作转移到手中那一缕青烟似的丝绦。随即醒悟,小九果然已经回过山了。
他这个外人都记着来少清山一趟,小九自幼生长于此,四明道会后,哪有不趁机回来看二哥三哥的道理?
这些时日里,玄机门参加过四明道会的师弟师妹早已把道会上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给祈宁之这位温厚兄长说了两三遍。各项比试的前几名,那是肯定要重点讲述的。比试中出挑的人物,更是回忆的重中之重。
上清山的李幼蕖更算是稀奇的,本该比剑的,莫名其妙去了十方大阵,却一鸣惊人。先是阵法比试名列前茅,继而在神剑门挑战中一战成名,力断黑剑,大大长了四大门派,特别是上清山的脸面士气。
祈宁之听到的时候也不免为小九高兴。他不动声色地往这个话题引,果然又多听到许多边边角角的杂事,有关上清山的,有关李幼蕖剑法的,有关玉台峰似乎师姐妹起了争端的……
祈宁之边听边感慨,小九这小丫头,也成长起来了呀!少清山的磨难没有压垮她,真好!
原来她自行先回了少清山。
怪不得在四明山的最后一天,玄机门几个想要去结交一番的小家伙没见到李幼蕖,只听说是她另有要事了,还抱怨遗憾了好一顿呢!直说祁师兄你要是见到上清山李幼蕖的剑法,你也会夸的!
想到这里,祈宁之微微一笑,他当时心里还得意道:我早就见识过她的剑法了,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进步又有了这么大!你们还没见过她皮的样子呢!
不过,他随即皱起了眉头:李幼蕖,她为什么又去了朱宸州?不知道这多事之秋,多一事不然少一事么?不知道她二哥三哥为她担心么?二哥三哥都这样行动不便了,她怎地还如此任性胡闹?
还当这是从前的辰光么?
祈宁之看看云清与如松焦虑的眼神,不由对那印象中跳脱不定的小九幼蕖生出了些许责备之意。
“这也太任性了!”祈宁之的不满脱口而出。
如松虽然刚刚一刻前还在与云清急恼小九行事不稳当,却听不得别人批评自家妹子。
他在轮椅上挺起身子,笑了一笑,道:“小九去朱宸州自然有她的道理,并不是胡闹之举。只是我们关心则乱了。”
云清对二哥的情绪波动极为敏感,二哥的呼吸略略加重他都了然于心,他微微一拍如松的肩膀,跟着笑道:
“宁之的心意跟我们一样,他是真将小九当做自家妹子,才这般急的。”
如松知道,云清更知道,祈宁之确实是关心他们,才这般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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