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看了幼蕖新练的剑法,不由“啧啧”了两声,奇道:“丫头,你前面跟我练的时候还是留了两手哇!”
幼蕖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一开始不熟悉师姐你的路子,先没敢放开手。还有,师叔师伯指点过后,又多了些新的领悟。”
魏臻也道:“李师妹这剑照与法术,应对手段极多,反应也快,倒像是有多少人陪练的一般!”
可不是!少清山的陪练可多呢!比任何门派都多!
墨川真人手拈胡须,笑得皱纹深深:“幼蕖果然深得凌师兄真传!师兄果然会教徒弟!我玉台峰未来可期啊!”
唐云与魏臻相视一笑,很久没看到师父这么高兴了。
“师长传授与陪练只是外在,幼蕖积累如此,也是天资聪颖加勤学苦练之果。”红叶真人突然出声,点评了一番,她看着幼蕖深深点头,眼神飘远又收回,再看向米氏姐妹二人,“你们姐妹可要多与师妹请教,她在剑术上天分可比你们都要高!阿兰,你练得固然辛苦,却少了反思,领悟这上头,多看看幼蕖她是怎么得来的。”
说罢,红叶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兴致也淡了,说了句“你们接着练罢”就转身回去了。
米兰米珠虽然一道口中应“是”,却俱是心生出些不服气的情绪,尤其米兰,她以往是多得师父夸赞的,虽然师父也曾说过她要多反思回顾最近练习,却也只不过是偶尔一提,在她的理解中,那是自己多半时候已经做到这个要求了,师父才没有反复提及,故而也未怎么放在心上。不想今日被师父又当众提起,心中不由泛起了几分不快。当然,这不快,怎么也不会更不敢指向师父,自然是对着引发这番话的某人了。她心中对幼蕖的不喜又多了一层。
那些挂名弟子原本对幼蕖还有些不服气,觉得她修为不高,比起门内那些十二三岁就筑基的天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能轻而易举地成为玉台峰核心弟子,不过是借了其师白石真人的名头而已。直至方才,被幼蕖身手一震,个个改观,又见红叶真人与墨川真人俱对新来的李师妹夸赞不已,心里头更是服气,不免就在面上带了几分。
“不愧是核心弟子!”
“果然是白石真人的弟子!”
“你也知道白石真人?”
“当然,年长点的弟子谁不知道?当年那可是玉台峰第一人!”
“第一人?那是比……还强?”这句话说得含糊,可是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米氏姐妹更恼了。在她们心目中,弟子之中,除了大师兄,自己自然是强的;师长一辈,师父自然也是最强的。她们向来以玉台峰首席剑修之弟子的身份为荣。师父才是玉台峰的第一人!不然,这么多年,玉台峰是谁撑起来的?
“叽叽喳喳的,像什么样子?不去练剑么?”米珠忍不住对那几个多嘴的挂名弟子发作。
那几个挂名弟子虽不怵她,可也碍着她是亲传弟子的身份,悄悄在心里撇撇嘴,也就顺着话散去了。
另一边的唐云用眼角斜了一眼米兰米珠,手中剑身一抖,指着师弟师妹喝道:“你们俩,再来!”
这旁若无人的姿态本身就似乎说明着与米氏姐妹的不同道,米兰与米珠却不敢对着唐云那般摆架子。她们的师父虽然是玉台峰掌峰,唐云却是众望所归的大师姐,人人服她,师父师叔也都听她的。
说到底,还是剑厉害,人也厉害。
只是,服唐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服李幼蕖那个丫头?
绕来绕去,总归绕不过李幼蕖!
米珠想想连近日去小竹林都不自在了,她原本是觉得就算幼蕖洞府安在那,可是师父师叔都没有说那里就是其他弟子的禁地了,并没有规定他们自此不能去。她便故意去林子里转了两回。
结果,那李幼蕖还没说什么呢,给魏臻看到了,还特意去提醒她:“米师妹,那里是李师妹的静修之所,你若不慎打扰到她修炼就不好了。若是去那看风景,先发个传讯符问一下比较好。还有,你们若是爱竹子,半山的那片竹林又大风景又好,还在你们洞府的方向,师妹你去那边不是更适宜?”
米珠气得够呛!原先魏臻见到她总是客客气气的,而且对她是有求必应。搭个秋千、整个凉亭啥的,她提一下,他就笑笑给办好了。结果,来了个李幼蕖,还不是他亲师妹,竟然就一口一个“李师妹了”!那次请他在小竹林里安个石台,他依旧笑笑,却没办!她还奇怪呢——没过两天,师叔就说那片竹林划给新师妹了!
米兰米珠门前是一片花林,名为“花满蹊”,本是一处繁丽清雅的所在,可惜此时横七竖八的剑气搅得林中花雨缤纷。
米珠倚在自己的洞府门前看米珠发泄似地一通练剑,姿态娴雅。一缕白光射来,她皱着眉头伸手一格,不过是一道余光,轻轻便拨开了。
米兰将肩上飞落的几片飞花轻轻吹落,拍拍手,懒洋洋道:“不错!”
“你又哄我!”
米珠气鼓鼓地喊了一声,腾空一个翻身,将最新学的三招一鼓作气地使出来,虽然自己一向对此得意,师父与姐姐也夸过她学得快,可是今儿与李幼蕖一比,不知为什么自己就觉得气短了,好像哪个方面都差了一两线火候。
米珠偏是不服气,一连三遍循环出了那几剑,人转得跟风车也似,灵气愈见火燥。
米兰伸手一扬,半圈水雾笼下,米珠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