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迟疑地点了点头。
婉仪这才想起:阿萝是伯府的家生子,上面有父母,下有兄弟姐妹,都在伯府里。恐怕此时,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一家团圆吧?
婉仪悠悠叹了口气,这才道:“阿萝,你放心,我会送你回伯府的。”
她不说带,只是说”送”,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想去往伯府。
阿萝没有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闻言早已拨开云雾:“那太好了,阿萝等着这一天,跟姑娘一起回去!”
不一会儿,就见钟妈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冲着婉仪就嚷开了:
“我的二姑娘哪?你为何要跟大姑娘拌嘴?”
钟妈妈还没发完牢骚,就被婉仪冷冷打断了:
“钟妈妈,你想回伯府,我允许你跟杜芙一起回去吧!”
婉仪漆黑如一汪幽深潭水似的眸子里,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令钟妈妈再次莫名地胆寒。
在这种威压中,钟妈妈下意识地闭了嘴。
“出去!”婉仪眉头紧缩。
钟妈妈反驳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这所宅子本就不大,是以婉仪和杜芙的住处,其实相隔得并不远。
不一会儿,婉仪就听到钟妈妈,正在冲着杜芙,替婉仪求情的声音。
二姑娘可以选择留下,可身为二姑娘乳母的钟妈妈,就必须得留下,否则就是对主子不忠不义。
这种人的下场,钟妈妈自然知道,是以她现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她的丈夫儿女可都在伯府呀!难道要老死在这里,一辈子再不得相见了吗?
虽然杜芙在伯府里,一直盛宠不衰的。可这次接不接走杜婉仪,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今见钟妈妈如此求情,杜芙正好借坡下驴:
“钟妈妈,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只要二妹能跟我诚心道歉,并且抄完一百遍经书,我就带她会伯府。”
两边的房门都大开着,杜芙又是站在房门口,故意把声音放得很高,分明就是想让婉仪知道,她真的不是好惹的。
“好、好、好!老奴替二姑娘多谢大姑娘了!”
钟妈妈欢喜不已,从地上爬起来,就奔着婉仪的房间里而去。
看着再次进来的钟妈妈,婉仪的怒火噌噌地往上窜。
不待钟妈妈开口,婉仪直接道:“钟妈妈!你放心,等你回伯府的时候,我可以修书一封让你带回去。就说你在宅子上病得很严重,这样就不会有人怪你了。”
乳母病重,就算姑娘再任性,也不会夺情,让她继续留在庄子上伺候的。
是以,钟妈妈以这个借口回去,正好!
可是钟妈妈不甘心,还要说什么。就见婉仪不耐烦地道:
“明天早上,我要与阿萝去一趟集市。要是钟妈妈需要什么,就提前告诉阿萝一声。对了,我要休息了,你去忙吧!”
钟妈妈见此,只好答应了一声,随即退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婉仪就见到,昨天移栽的那几块草皮,已经枯萎了。
而且树上的叶子也是焉焉的,没有什么绿意。
虽然有些扫兴,可婉仪没有太失望。
毕竟她根本就没有治理沙漠的能力。
看来,还是得造一栋房子,再买些锅碗瓢盆进去。
反正空间里不分四季,没有晴雨天,也不用担心沙尘暴。
最主要的是没有野兽之类的,而且别人也进不去,正好适合婉仪的避世生活。
一想到此,婉仪就越发开心起来。
她过去唤醒阿萝,让她替自己梳妆!
阿萝一骨碌地爬起来,打开房门往外看了看,随即就关上了房门。
“姑娘,那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婉仪一时没想起来:“什么没动静?”
“就是大姑娘,她昨晚不是说今天回伯府吗?”
“人家要回也是早饭后回呀?再说现在天才刚刚亮呢!阿萝不管她,快来帮我通头吧。”
等梳洗完毕后,婉仪带着阿萝走出了房间。
她们才没走几步,就见杜芙身边的夏荷过来,喊道:
“二姑娘,您去哪里?大姑娘还等着您悔改之后,好带着您回伯府呢!”
婉仪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让她先回去吧!我不急!”
说完这话,她不等夏荷再劝,直接带着阿萝就走。
两人出了宅子,随即去雇了庄子上的一辆马车,到集市上去。
至于宅子里的马车,她现在是不敢坐了。
婉仪所住的宅子,离镇子上的集市不算太远,赶着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
婉仪因为是去集市玩,所以马车走得不算快。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颠簸,马车顺利地到了镇子上。
镇子上两天才一次的集市,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婉仪先带着车夫和阿萝,在摊子上吃了早点后,这才逛起集市来。
见婉仪停在瓷碗铺子里,阿萝很是不解:“姑娘,您买碗做什么?”
“吃饭呀!”婉仪狡黠地眨眨眼,随即挑了二十个碗盘,又挑了些杯筷。
可是结账的时候,明明六百文钱的事情,那粗壮的老板硬要她们付八百文钱。
理由就是,在婉仪之前的那个买主,是他们的老顾客。
老板没想到婉仪的心算能力,竟然这么好。他嘴硬说婉仪她们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刁蛮!
婉仪懒得跟他废话,拉着阿萝就走。
走了几步,婉仪见瓷碗铺前又来了顾客。
她示意阿萝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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