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见情况不对的娄爷,立刻调头遁走。
罗女士叫住了他:“走什么走?”
她想说,来都来了,不照顾照顾老娘的生意?
娄杰锋在摊子上搂了一捧水果,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儿子怀里:“你阿姨送你吃的。”
罗艳荣:“哎?我……我……”
娄杰锋:“还不谢谢阿姨。”
娄天钦:“……”
这么多人看着,罗艳荣有点下不来台,她扫了一圈:“都挑好没有?我这要收摊了。”
再不收摊,保不齐这老东西就要把她一车的水果都送人了。
“这么早就收摊了?”有人发出质疑。
罗女士憋了一肚子的气,恨声恨气道:“几点了,不吃饭啊?”
大家只好排着队称水果,就当是刚才听八卦的代价了。
罗艳荣打发掉周围的看客后,立刻原形毕露:“八十,拿来。”
娄杰锋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没带钱。怎么办?”
罗艳荣瞪圆了眼:“你出来买东西,会不带钱?”
“真没带!”娄杰锋当她面翻开口袋,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罗艳荣:“水果还我。”
这时,搁在兜里的对讲机传来杜烈的声音:“老夫人,城管来了。”
咄咄逼人的罗艳荣一听城管来了,顾不得再跟娄杰锋纠缠,一把推开他:“娄杰锋你给我记住,从此我俩儿恩断义绝。”
娄杰锋被推得趔趄两步,再转头时,罗艳荣已经蹬着她的小三轮跑了。
为了八十块的水果,就要跟他恩断义绝?
……
娄杰锋在一家面馆门口找到了罗艳荣,她正坐在露天搭建的塑料顶棚里头吃面。小四看的都有些心疼了,老夫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再看娄杰锋,那一脸被风霜冻住的样子,小四忍了忍,没敢说话。
罗艳荣手机响了,她放下筷子,接起了电话。
“喂!”
“蓉蓉,是我!”
罗艳荣一愣:“额……有事吗?”
曾靖在电话里踌躇了片刻,开始询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罗艳荣当然是往好了说,什么家庭和美,儿孙孝顺之类的。
曾靖:“那天我看见娄杰锋把你带走的样子挺恐怖的,我怕他……你们没吵架吧?”
罗女士:“嗨,那天他不是冲你。别瞎想。”
“蓉蓉,请你务必诚实的告诉我,你现在过的很好。娄杰锋也没有为难你。”
罗艳荣低头吃面,口齿有些不清晰:“他没为难我。”
曾靖心口猛地一缩,真的不一样了吗?
为什么他有点不相信呢?
当年,曾靖拿着花跑过去求婚,遭到拒绝后,曾靖没有死心,第二天又打电话给罗艳荣。
问她能不能给他一个理由,毕竟之前,罗艳荣还兴高采烈地说,她看中了一套敬酒服,叫他买给她。
曾靖在电话里说:“蓉蓉,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变心了,一定有其他原因,你说出来,我们两个一起面对。”
罗艳荣冷冷的说:“没有什么原因,我爱上娄杰锋了,非他不嫁。”
曾靖几近抓狂:“你胡说,两个月而已,你就变心了?我马上过来找你。”
罗艳荣:“你敢来试试看。我不把你屎打出来,都算你拉的干净。”
曾靖:“蓉蓉……”
罗艳荣:“喊你马勒个头啊,特么的别给脸不要脸,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逗你玩的,还特么当真了?”
曾靖:“你不要这样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罗艳荣:“我特么一直都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吗?没了我挂了。”
罗艳荣以为电话挂了,可她不知道,曾靖不光没挂,还听见她说:“可以把枪从我后脑勺上拿开了吗?”
曾靖脑袋一片空白,最后在罗艳荣的尖叫,跟娄杰锋的喘息中,他挂断了电话。
一个星期之后,曾靖背着行囊远走他乡,别人都以为他是伤心欲绝才走的。其实他自己知道,只有他离罗艳荣远一点,娄杰锋才不会再用枪指着她,逼她做不想做的事。
那天在酒席上碰见,曾靖看见罗艳荣光彩照人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娄杰锋出现后,他所表现出的暴戾样子,又把曾靖拉回了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
“蓉蓉,请你实话告诉我,你过的到底好不好,他对你好不好。”
罗艳荣抿了抿唇,装作没听到:“一会儿我要去打麻将,不跟你说了。挂了。”
“别——”
罗艳荣不耐烦了:“你特么又要干什么?”
“我……我想请你吃饭。”
“滚,我刚吃完。”
“那就明天!”
“我是有家室的人。”
曾靖:“你可以带娄杰锋一起来。”
罗艳荣:“曾靖,我再说一遍,我现在过的很好,请别来打扰我好吗?”
说完,罗艳荣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继续低头吃面。
突然,她面前落下一道阴影。
罗艳荣头也没抬的说道:“明天九点钟,民政局。”
“天钦马上要办婚礼,你就这么着急吗?”娄杰锋冷冷的问。
罗艳荣慢慢的抬起头,瞳仁里倒映着娄杰锋居高临下的样子。
除了那些无法跟岁月抵抗的皱纹,娄杰锋真的一点都没变。
她指的不单是容颜,还有一些内在的东西。
娄杰锋将这一切掩藏的很好,叫人以为,他变了,变得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