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全然没注意到,明珠盯着她看,温热的掌心轻轻摸着剑柄,警惕的盯着屋舍四周,心头盘算着,无论如何都得把人抓住。
若抓了季晚在手,王陌人证物证确凿,一旦抓捕归案,定罪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罗捕头做了手势,开口不开声,从三数到一。
下一刻,衙役齐刷刷翻墙而入,罗捕头冲在最前面。
院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很是激烈,应该是发生了搏斗。不过这搏斗声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安静下来,俄而是衙役们的哄闹声。
“抓住了!”安康生单手负后,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沉稳之态。
也难怪,苏立舟这般信任他,年纪轻轻的,做事却颇有大家之风,若此人不当师爷,不管当谁家的幕僚,都是绰绰有余的。
“安师爷?”靳月忽然开口,“你有没有不能解决的事?”
安康生平静的望她,似乎是在思索她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永远都这般气定神闲?”靳月问。
安康生认真的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孤身一人,所以在意的并不多。人无软肋,则百毒不侵,无畏无惧!”
靳月还想说点什么,屋内忽然传出声响。
“抓住了!” 靳月登时来了精神,“抓住季晚了?”
果然,罗捕头笑盈盈的从院内走出,“功夫不负有心人,甚好!”
与画上的美人不同,如今的季晚因为东躲高原地,极是灰头土脸,哪里还有画中人的灵动之美。那双美丽的双眸,蓄满了灰白之色。
她抬了头,扫了一眼众人,忽的笑了一下,“如此兴师动众,委实是我的不是。”
“带走!”安康生不愿在这里跟她废话。
“我冲进去的时候,她正打算易容逃走,约莫是得了消息。”罗捕头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随手丢给底下的衙役,“搜一搜,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残留。”
靳月跟着安康生进了院子,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说白了,最稀松平常,躲在这里委实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只不过……
“你干什么?”安康生皱眉。
罗捕头哈哈大笑,“我就说嘛,女人当捕头,就知道色香味……”
“呸,那是厨子!”霜枝啐了一口。
安康生扯了扯唇角,“靳捕头是发现了什么?”
“有血腥味。”靳月双手叉腰,合上双眼,“就在这院子里,你们仔细闻闻看,有一股很浅的**味道,血腥味也很淡,但是……”
安康生轻嗅,罗捕头使劲的闻。
“好像有一点!”安康生望着罗捕头。
罗捕头委实没闻出味儿来,可是连安康生都这么说了,那这个院子绝对是有问题的,“靳捕头,你再好好闻一闻,哪一块比较味儿浓?”
“墙角。”靳月指着边角。
“你们几个过来!”罗捕头一声招呼,“把那墙角刨开!”
趁着众人刨墙角的时候,安康生抬步朝着屋内走去。
靳月只觉得屋子里的血腥味好似更浓,再瞧着桌案上那张皮面,当下了然。
“这是……”明珠诧异,先一步上前。
霜枝只觉得恶心,“这皮面做得好难看!”
“这不是做的。”明珠呼吸微促,伏在桌案上,借着烛火仔细看着,“一般来说,所做皮面多少会与人皮有些差距,唯一能完全看不出问题的,应该是活剥下来的皮,经过特殊处理之后,覆在面上,与真容无异!”
霜枝原本想上前仔细看,听得这话,吓得一下子往后蹦了两步,“什么?活剥?少夫人,您别过去,好吓人,晚上瞧着会做噩梦的。”
“可不,连面上的细纹都是活的。”罗捕头轻叹,“真是丧心病狂。”
这是个独居老婆婆的屋舍,墙角挖出来一具尸体,便是屋主。
“只要手上沾过血,就不会再惧怕杀人。”安康生往外走,“走吧,回去审审,可能会挖出点王陌的消息。”
一听王陌,罗捕头便来了精神,肩膀上这笔账,他可得好好讨回来。
衙门,刑房。
季晚被丢在了地上,身上戴着沉重的镣铐,漂亮的脸蛋已经染上了污浊,发髻沾了各种污渍,瞧着极是狼狈。她喘着气,许是因为绝望,又或者是因为真的没了气力,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愣是没能站起来。
“季晚,是你自己招供,还是让我们来说?”罗捕头问。
安康生不着急,坐在苏立舟身边,提笔记档。
靳月偷偷瞧了一眼安康生的字,嗯……是个人,写得都比她好看。若说傅九卿的字里行间,透着一丝冷戾刚硬,那么安康生的字,真的是字如其人,瞧着很是温和从容。
“我没什么可招的,你们既然能找到我,就说明已经掌握了证据,杀人偿命,可我没亲自动手,知府大人不能断我死罪!”季晚深吸一口气。
这个时候,脑子还这般清楚,足见这女人有多不简单,估摸着早就想好了退路。
“你!”罗捕头咬着牙,“蛇蝎妇人!”
苏立舟稳坐如山,“季晚,你跟王陌联手,将王老爷和王家的子孙,赶尽杀绝。你还说你没杀人?你与王陌,乃是同罪,谁都别想跑!”
“我不会武功,王老爷和王家那几个儿子是怎么死的,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们吗?”季晚笑得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