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了?”宋宴开口。
顾若离笑得勉强,难掩眸中酸涩,“没有!”
他素来知道,夜侯待这个小女儿不太好,却没想到……
大概每个人男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份无处安放的保护欲,面对楚楚可怜的美丽女子,总是耐不住释放,以前如此,如今亦是。
宋宴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回去吧!”
顾若离却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裳,不愿松开,埋在他怀里低声抽泣,“小王爷,若离心里好难过,你能抱抱我吗?不要松手好不好?”
大概是勾起了曾经的回忆,宋宴眉心皱了皱,伸手将她圈紧,终究是自己的侧妃,也是他真心疼爱过的女人,他委实做不到置之不理。
这也是为什么,听得夜侯爷回来,宋宴会快速赶来这儿的缘故。
顾若离在宋宴怀里抽泣,双肩止不住抽动,仿佛真的难过到了极点,委屈到了极点,此时此刻,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能给予温暖的也是他。
“别哭了。”宋宴软了声音宽慰,“夜侯爷说了什么?”
“爹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顾若离抬起头,满脸是泪的望着他,那双美丽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泛着令人怜惜的痛楚,“我没什么事,爹说的也是实情。他亦是同大家一般,误以为是姐姐回来了,所以警告我务必安分守己,以姐姐为尊。”
宋宴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揽着她上了马车。
车内。
宋宴觉得奇怪,“为何夜侯爷待你还是如此态度?”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夜侯爷不待见这个小女儿,但具体的……他一问她就哭,次数多了,宋宴便也不再多言。
“因为我母亲非他的心头之爱,非他发妻。”顾若离哭得眼睛通红,细长的指尖不断绞着帕子,“他做到了爱屋及乌,却做不到一视同仁。爹不喜欢我娘,连带着也不喜欢我!”
宋宴抿唇。
“小王爷,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顾若离眨着眼睛看她,“若是我有了你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变成第二个我?不得父爱,不被父亲欢喜,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最后被弃如敝屣……”
“不会!”宋宴自问没这么狠心。
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宋宴叹口气,“本王若有孩儿,必定如珠如宝,不管是谁所出,那都是本王的骨血,岂能这般冷漠。”
不管是顾若离所出,还是靳月所出,只要是他的孩子,宋宴觉得自己定能做到一视同仁,公平对待。
顾若离伏在他怀里,嘤嘤啜泣,柔弱之态,着实叫人不忍。
“过两日,宫里应该就会举办赏菊宴,你进宫陪陪玉妃娘娘,心情能好一些。”宋宴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心里打着自个的主意。
顾若离乖顺的点头,长长的睫毛垂着,瞧着很是听话,“都听小王爷的!”
“好!”宋宴皱了皱眉。
软怀香玉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尤其是顾若离这样柔弱无骨之人。
好在宋宴如今只惦着靳月,对于顾若离身上的气息,并不怎么眷恋。虽然闻着熟悉,但……窗外的风终是凉意渗人,时不时的吹醒紊乱的思绪,不至迷迷糊糊的深陷其中。
回到燕王府的时候,南王宋烈已经走了。
只不过燕王妃的脸色不太好,就在宋宴的院中等着,瞧着宋宴抱了顾若离回来,面色更是沉了几分。
“母亲!”宋宴慌忙放开怀里的人。
顾若离落地的时候,心神稍稍一震,以前的宋宴,恨不能告诉天下人,对她的宠爱。饶是燕王妃在侧,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抱紧她离开。
但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成何体统?”燕王妃音色沉沉。
顾若离垂眸行礼,“王妃!”
“你先进去!”宋宴道。
“是!”顾若离躬身,快速离开。
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宋宴如释重负的松口气,毕恭毕敬的向着母亲行礼,“娘!您这是在等我?”
“走走吧!”燕王妃缓步往前走,神色愈发凝重,“你可还记得,岚儿是因何入宫被教养管束?”
宋宴紧了紧袖中的手,“自然是记得。”
“那你是不是也想来一次?”燕王妃冷问。
宋宴猛地顿住脚步,“娘?”
“你是不是去刑部打招呼了,让尚书大人对知府衙门施压,三日内破了王家一案?”周遭无人,燕王妃便也不遮遮掩掩。
宋宴不语。
燕王妃轻哼,“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打量着是要气死他吗?无官无职,却干涉朝政,宴儿,你有几个脑子?你爹虽然是燕王,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燕王府,只等着你爹露出错漏,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娘,王家一案……”
“王家一案,那是知府衙门和刑部的事情,你贸贸然的插一杠子,算什么事?”燕王妃虽然不懂朝政,却也知道有些东西必须按照规矩来。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娘,我只是、只是……”宋宴绷紧了身子,额角有冷汗微起。脑子里却转得飞快,这事儿他做得极为隐秘,按理说不可能惊动父亲母亲,除非是……宋烈!
是了,宋烈身兼刑部侍郎一职,惊动了刑部尚书,难免会惊动他。
“是宋烈?!”宋宴面露愠怒。
“不管是谁,今